林深第一次踏上青岩镇的土地时,雾正浓得化不开。石板路湿漉漉地映着灯笼昏黄的光,镇口那棵百年老槐树的枝桠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像只沉默的巨兽。
"后生,住店不?"守在镇口的老婆婆递来一盏油灯,她的皱纹里似乎都藏着水汽,"今晚的雾,怕是到天亮都散不了。"
客栈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深闻到一股潮湿的木头味,混着淡淡的檀香。大堂里只有一个穿青布衫的男人,正对着一盏油灯出神,见他进来,只是抬眼扫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这镇子......总像少了点什么。"夜里,林深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吵醒,趴在窗上看,只见穿青布衫的男人正往镇外走,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些纸钱和香烛。
第二天,林深去问老婆婆,青布衫男人是谁。老婆婆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噼啪"响着:"他啊,姓沈,是镇上的画师。三年前他媳妇走了,从那以后,每逢雾天,他都要去后山烧纸。"
林深心里一动。他来青岩镇,正是为了找一个人——三年前失踪的姐姐林晚。姐姐失踪前,寄回家的最后一封信里,夹着一张青岩镇的素描,画的正是那棵老槐树,落款是一个模糊的"沈"字。
他找到沈画师的画室时,对方正在画一幅未完成的画。画布上是个穿红裙的女子,站在老槐树下,眉眼间竟与林深的姐姐有几分相似。
"这画......"林深的声音有些发颤。
沈画师笔锋一顿,颜料滴在画布上,晕开一小团墨渍:"这是我亡妻。"他转过身,眼眶泛红,"她叫阿晚,三年前在雾天里走丢了,再也没回来。"
林深猛地看向他:"你说她叫什么?"
"阿晚。"沈画师苦笑,"我总觉得她没走,还在这镇上等着我。你看这雾,多像她走的那天......"
话没说完,一阵风吹来,画室的窗户被吹开,一张画纸飘了出来,落在林深脚边。纸上是阿晚的肖像,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青岩镇的雾,会留住最念的人。"
林深捡起画纸,指尖触到纸面,忽然觉得一阵温热。他抬头看向窗外,雾气不知何时淡了些,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老槐树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似乎有个穿红裙的身影,在树影里闪了一下,便不见了。
沈画师喃喃道:"雾要散了......"
林深握紧了手里的画纸,心里忽然明白,有些失踪,或许不是消失,只是被雾气暂时藏了起来,在某个阳光穿透雾霭的时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想念的人身边。
那天下午,青岩镇的雾彻底散了。林深没有找到姐姐,但他决定留在镇上,帮沈画师打理画室。他想,等下一场雾来的时候,或许能等到两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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