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遇星十岁那年,学校组织天文夏令营,江逾白作为家长志愿者跟着去了天文台。深夜观测时,孩子举着天文望远镜突然惊呼:“爸爸,你看那两颗星星在转圈!”
林晚星凑过去,镜头里的江逾白星与林晚星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相互环绕,银蓝色的光晕在暗宇宙里晕开涟漪。管理员笑着递来份星图:“这对恒星的轨道参数确实在变,国际天文联合会去年就更新了数据,说它们的引力耦合在增强。”
江逾白突然红了眼眶。他想起当年修改星轨参数时的私心,原来宇宙竟比他更懂浪漫。回程的大巴上,小遇星趴在窗边画星图,铅笔在纸上画出螺旋状的轨迹,末尾歪歪扭扭写着:“爸爸妈妈和我,像星星一样绕圈圈。”
那年秋天,林晚星整理旧物时翻出个铁盒子,里面是江逾白大学时的草稿本。最后几页画满了简笔画:实验室的长椅、飘着玉兰花瓣的窗、她打瞌睡时压皱的光谱图。某页角落有行小字:“今天教她认猎户座,她睫毛上落了片玉兰花瓣,比参宿四亮。”
她正对着字迹发怔,江逾白从身后探出头:“翻到我的秘密基地了?”铁盒底层还有枚铜制钥匙,是当年天文台观测台的备用钥匙,他一直藏到现在。“下周去山里吧,带遇星看看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观测台早已翻新,却保留着当年的木质楼梯,踩上去仍会发出吱呀声响。江逾白推开观测室的门,夕阳正从穹顶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的星子。
“那天你穿着白大褂,蹲在地上捡掉落的星图,”林晚星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积灰的控制台,“我以为你是物理系的学长,后来才知道你是来借光谱仪的天文系学霸。”
江逾白笑着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台老式胶片相机。“其实那天我在等你。”他调试着焦距,镜头对准窗外的晚霞,“听说生物系有个总来天文台写生的姑娘,我蹲在那里等了三个傍晚。”
快门声轻响时,小遇星正趴在望远镜前,鼻尖抵着冰冷的镜片。林晚星忽然想起闭展时收到的那张老照片,此刻的画面与五十年前重叠——同样的观测台,同样举着相机的男人,同样望着星空的孩子,时光在星轨里打了个温柔的结。
十五岁的小遇星开始写观测日记,扉页抄着父母的话:“星轨会指引着,找到彼此的。”他在学校的天文社认识了个扎马尾的女生,她总在他画星图时递来润喉糖,像极了当年江逾白给林晚星送姜茶的模样。
高考结束那天,小遇星拿着两张天文系的录取通知书回家,女生的名字旁边,是他用钢笔描了又描的“江遇星”。林晚星看着那两张并排的纸,突然想起他们的结婚证旁摆着的星名证书,原来有些轨迹,真的会在代际间复刻。
江逾白六十岁生日那天,收到国际天文联合会的邮件,说新发现的一对双子星,被天文爱好者联名提议命名为“遇星”与“知夏”——知夏是那个扎马尾女生的名字。邮件末尾附了张光谱分析图,两颗星的光频完美共振,像首宇宙写的二重奏。
他们带着小遇星和知夏回到母校,物理系的长椅还在,玉兰花落了满座。知夏指着图书馆三楼的窗户:“学姐说你们当年就在那里看星图?”林晚星望着窗内依偎的年轻情侣,忽然明白江逾白说的“不是重复”是什么意思。
就像参宿四的光需要六百年才能抵达地球,有些爱意要穿过时光才能看清。江逾白悄悄碰了碰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与四十年前在实验室时一模一样。
七十岁那年的冬夜,林晚星在病床上醒来,江逾白正举着平板电脑给她看星图。屏幕上,四颗星星组成菱形的轨迹,江逾白星与林晚星在外侧环绕,遇星与知夏在里圈依偎,像串挂在宇宙里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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