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凌不疑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真打算留在这小小苏城?”桑舜华愤愤道。
程止慢悠悠喝了口茶,淡淡回应“失忆了这么久,总得给他时间接受这些,他在这生活了一年,也需要时间处理这里的关系。”
“可是已经三天了,他还要适应多久?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去淮城,你也不让我传信给嫋嫋,留他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又出别的岔子怎么办?”
桑舜华口中别的岔子显然是指许杳杳,她可记得找到凌不疑的那天,他正在和别人成亲。
“嫋嫋身子弱,你传信给她,她定会日夜兼程赶来,身子如何受得住,何况,这边还是一团乱,她来只会徒增麻烦。”
程止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妻子这样阴阳一个无辜的女孩,是的,就是无辜。
凌不疑没有告诉他们,他留在这儿是因为许杳杳编织的谎言,他们夫妇俩只知道是凌不疑受伤失忆,被她给救了,然后才和她相爱。
“说来我也有点对不住她,我在她的婚礼上将子晟带走,只怕她要恨死我了,这个许姑娘也是个可怜人,还是子晟的救命恩人,你总得让他好好安置了别人才能回京,不然岂不忘恩负义。”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桑舜华岂会不懂,只是事关程少商,她自然是向着自家侄女说话。
“幸好你那天及时把子晟给带走了!若真让他俩礼成,那这凌不疑岂不是娶了两个妻子,你让少商如何自处?谁让她是后来者呢,也只能牺牲她了。”
程止叹了口气,他也是想到这个才会破坏他们的婚礼,这么大年纪了还干出毁人姻缘这样的缺德事,程止心中有些内疚。
“你说子晟会如何安置她?不会将她带回京城吧?”桑舜华惊疑不定,忧心忡忡地问程止。
“说到底是子晟有负于人,若是他真打算将人带回去,难道你我还能阻止不成,别多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不是我们做长辈的该操心的事。”
*
他们如何操心,都不关凌不疑的事,他正坐在许宅后院的房顶,望月兴叹。
脚下便是他们的新房,几日前还红绸飘扬,热闹非凡的地方,如今漆黑一片,杳无人烟。
许杳杳大婚那天就被许家人接了回去,他们不会放任她一个人住在这小小的宅院。
他凝望着同心巷首的许府的方向。
夜风清冷,叫他混乱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他心中有一盏天平,一头站着许杳杳,一头站着程少商,而他在天平的中央进退两难。
在大越,男人三妻四妾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他其实完全可以纳了许杳杳为妾,就不用将自己置于两难境地,可是许杳杳不会愿意,程少商也不会愿意,他自己也不愿意。
感情是很纯粹的事情,容不下这么多人,他只想和自己心爱之人相伴到老,不愿应付旁人。可他真正心爱之人是谁呢?他自己都弄不清。
他同程少商相识八年之久,初识她时,她与京中贵女都不一样,她坚韧、坦率、独立真诚,毫不费力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们自然而然地相爱,可是他心中藏着更大的计划,在与她成亲和报血海深仇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甚至将他们的亲事作为麻痹仇人的工具。
后来他成功复仇,却也被判了流放,漫长的边关五年,他从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变成边关的无名小卒,但那是他从未有过的自在轻松日子。
仇恨是一把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前二十年喘不过气,也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爱情于他而言是无趣生活中的调味剂,他不会因此就放弃了人生目的,霍家满门冤魂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他对程少商满怀愧疚,他打定主意,如果流放回来,程少商仍是孤身一人,他会用余生去补偿她,但他从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不知不觉中,当初的情爱早变了味,掺杂着欺瞒的开始,最终也只剩下愧疚。
说来奇怪,他同许杳杳相识不过一年,却叫她在心中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叫他舍不下放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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