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升温的试探 (2-1)

第二天

雨渐渐停了，天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彩虹。白语堂握着陈钰的黑伞，慢慢走到校门口，司机的车却迟迟未到。冷风裹挟着湿润扑上面颊，带着些许寒意，她下意识地拉紧校服外套，脑海里闪过早上匆忙出门的画面，懊恼自己忘了多添件衣服。

“嗒嗒”，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扭头一看，陈钰正抱着画夹站在不远处，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显得有些凌乱。

“没带伞？”她晃了晃手里的黑伞，语气随意。

“嗯，雨不大。”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紧攥伞柄的手指上，“冷吗？”

白语堂没接话，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把伞朝他那边偏过去大半。两人并肩站在公交站牌下，夕阳拖长了他们的影子。偶尔影子碰在一起，像是触电般又迅速分开。

“你每天都去画室？”她随口问，试图打破沉默。

“嗯，为下个月的比赛做准备。”他低头看着地面的水洼，声音平静，“画风景。”

“能看看你的画吗？”

陈钰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片刻后，他点点头：“下次我带几张草稿给你看。”

远处，司机的车终于驶来。白语堂将伞递给他，嘴上说道：“谢了，明天还你。”

“不用急。”他伸手接过伞，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快速收回手。

车子启动时，白语堂从后视镜里瞥见陈钰仍站在原地，手中撑着那把黑伞，伞沿轻轻晃动，整个人像一株安静的植物。她摸出手机，给林薇薇发了条消息：【那家伙，好像也没那么无趣。】

第二天早自习，白语堂刚坐下，就发现桌肚里多了个保温杯。打开盖子，热腾腾的姜茶冒出两片红糖，散发出熟悉的辛辣甜香。

“陈钰，”她踢了踢他的凳子，“这个是你放的？”

他回过头来，眼神略显紧张：“昨天看你好像有点冷，我妈说姜茶驱寒。”

白语堂捏着保温杯，指尖感受到温暖。其实她并不喜欢姜茶那种冲鼻的味道，但看着陈钰认真解释的样子，还是抿了一口。滚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点辣意，竟意外地驱散了清晨的寒凉。

“谢了。”她把杯子搁在桌角，“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他急忙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小事而已。”

上课铃响起，白语堂盯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异样。她原本不过是想逗逗他，看他被捉弄时慌乱的模样，可现在反倒常被他这种不动声色的体贴弄得心头乱跳。

数学课上，老师安排前后桌互相讲题。白语堂挑了道最难的附加题，故意刁难他。

“这题辅助线怎么画？”她将练习册推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陈钰看了一眼题目，拿起笔利落地画了一条线：“把这个立体图形拆开，用空间向量计算更简单。”他的讲解条理清晰，连带着补充了两种解法，听得她一时失神。

她第一次注意到，当他认真讲解的时候，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某种光芒。

“听懂了吗？”他抬眼看向她。

“嗯。”她别开脸，故作漫不经心，“还行吧。”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像羽毛拂过心头。白语堂的呼吸微微一滞，假装翻书遮掩脸上的慌乱，却听到他低声说道：“其实你数学不错，就是懒得动脑子。”

这家伙居然敢说我懒？白语堂刚要反驳，却看见他递过来自己的练习册，红笔写着一行字：“放学后有空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字迹工整，却隐约透着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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