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2-1)

我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习题册往校门口走，冷风卷着碎雪沫子打在脸上，冻得鼻尖发红。刚拐过教学楼的拐角，就听见方一凡咋咋呼呼的喊声从斜后方传来

方一凡：季杨杨！你慢点跑，干嘛你跑这么快干嘛呀？

话音还没落地，一道身影就"噌"地从我眼前窜了过去，带起的风差点掀飞我手里的书。我吓得往后一缩，怀里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是季杨杨，他跑得太急，差点撞上来，幸好最后关头猛地刹住了。

林念：！

我蹲下去捡书，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封面，就听见他带着喘息的声音

季杨杨：你……你没事吧？

方一凡跟个小炮仗似的追上来，扶着膝盖直喘气

方一凡：你跑这么快干嘛？累死我了

我把书拢进怀里站起身，这才看清季杨杨的脸——左边脸颊上赫然印着五道清晰的红指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林念：我没事，你的脸怎么了？

季杨杨别过脸不看方一凡，喉结滚了滚，声音硬邦邦的

季杨杨：我没让你跟着我

方一凡：没有

方一凡赶紧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懊恼

方一凡：我想跟你道个歉，我要知道你爸打你这么狠，我就不发那表情包了

林念：是叔叔打的!

林念：你还好吗？

这么这么狠啊，打这么重

季杨杨摇了摇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方一凡却在旁边拍了下大腿，眼睛亮晶晶的

方一凡：不过我觉得你这个道歉现写的挺酷的

季杨杨：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方一凡：念念你是没看见，那气场，老帅了！

方一凡：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觉得吧，稍微有点过分了，当时那么多人在呢，看到你爸妈脸都青了

季杨杨：谢谢了

方一凡捶了他胳膊一下

方一凡：还跟我客气什么呀，我就是怕万一打出什么毛病，打出事了，怎么打坏了？怎么办？

方一凡：不过我今天也算见识了，你爸那脾气是真的吓人，是有时候我也觉得吧，这大人心思，我真的琢磨不懂，搞不懂，

方一凡：一开始我觉得你和我们还不是一路人呢？想干嘛干嘛？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可以，后来我就觉得你也有你的难处是吧？

方一凡：当儿子也挺难的

季杨杨没说话，只是转身往校门口走。方一凡在后面喊

方一凡：干嘛，这么早就回家

季杨杨：我没家

他的脚步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漫天风雪里。背影在空旷的操场上拉得很长，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看得人心里发堵。我下意识地想追上去，脚刚抬起来又落回原地——或许，他现在更需要一个人待着。

磊儿也在这个时候找了上来

林磊儿：表哥！表哥

他抱着本书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林磊儿：你们去哪儿了？小姨夫他们正找你们呢

林磊儿：听说你们打架了，你没事吧？

方一凡：我没事儿

方一凡往季杨杨离开的方向瞥了眼，声音低了些

方一凡：就是季杨杨，被他爸打了一大嘴巴

林磊儿：真打呀

方一凡：可不是嘛

“梨花香～”手机响了是翔子哥，估计是催我的

林念：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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