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沁仪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贴身的绫罗衣料黏在肌肤上,凉得她暗暗发颤。
她看着福熹郡主的指尖在盏沿摩挲,心尖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茶瞧着倒是清透,”福熹郡主忽然轻笑一声,眼尾的余光扫过元沁仪发白的脸颊,“只是不知滋味如何?”
她说着便要将茶盏凑到唇边,元沁仪吓得魂飞魄散,脱口便要阻止:“郡主!”
话音未落,便被福熹郡主冷冷一瞥,那眼神如淬了冰的刀子,直刺得她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怎么?”福熹郡主挑眉,“你又有何话要说?”
元沁仪咬着下唇,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声音:“没、没有……只是这茶……怕是凉了,不如让人去换盏热的来?”
福熹郡主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指尖微微倾斜,茶盏已挨近唇边,那缕混杂着异样苦涩的茶香飘进鼻腔。
竟是巴豆粉……
元沁仪眼睁睁看着福熹郡主的动作,心下已凉透了半截——完了,一切都完了……
福熹郡主忽然收回手,茶盏稳稳落在案上,发出“叮”的轻响。
她抬眼看向元沁仪,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本郡主觉得,这凉茶倒是别有滋味啊……”
元沁仪正想松口气,却见郡主忽然端起茶壶,将剩下的茶汤尽数倒进旁边花盆里,褐色液体溅起细小的水花,那藏在茶底的巴豆粉沉淀下来,在土里洇出一小片深褐印记。
周遭的贵女们本就竖着耳朵,此刻见这情形,顿时有人低低“呀”了一声。
元沁仪的脸“唰”地褪尽血色,原本端坐着的身子瞬间一软,差点晕倒过去。
“这茶水里,怎像是掺了别的东西?”
“什么!”元卿柔皱眉低呼。
她看向元沁仪,眼中满是怒气:“元沁仪,你竟然给阿漓下药?”
“二姐姐,我没有……”
“没有?”福熹郡主轻笑一声,取下头上的银簪,慢悠悠地拨了拨土上的沉淀物,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炸在元沁仪耳边,“元……三小姐,你说这是什么?”
银簪尾端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日头下折射出细碎光点,恰好落在那片深褐印记上。
周遭的寂静骤然凝固,连风拂过花树的簌簌声都清晰可闻。
元沁仪喉间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她看着那褐色粉末在湿润的泥土里洇开,像一张无形的网,正从脚下缓缓铺开,要将她整个人拖进深渊……
“郡、郡主……民女不知……”她声音发颤,眼神慌乱地往四周瞟去。
福熹郡主却没看她,只慢条斯理地用银簪拨了拨那片褐色印记,簪头挑起一点泥渍,在日头下看得愈发清楚。
“哦?不知?”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刺骨的寒意,“这东西瞧着倒像是巴豆粉呢……元三小姐,你说若是让太医来瞧瞧,会不会更清楚些?”
话音刚落,周遭便响起几声抽气。
云玖茜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往郡主身后缩了缩——她幼时在府中见过刁奴被灌巴豆的惨状,此刻听郡主点明,再看元沁仪惨白的脸,哪里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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