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来电【4】

据报案人说，当时他喝了酒，突然车前出现了个不怕死的，直往他车上撞，他一时没刹住车，人就飞了个几米，报警之后本来当交通事故处理的，一个警察突然说这好像是重案组要找的人，于是就发信息给了宋亚轩确认，尸体原封不动地给丁程鑫搬了过来，贺峻霖毅然决定去见陈为，严浩翔就让刘耀文去等尸检报告。

陈为低着头，面无表情，严浩翔以学习为借口坐在贺峻霖一边听着他审，贺峻霖开口就给了陈为一炸，“肖夕死了。”

陈为的面部表情逐渐丰富，从震惊到激愤到平静，被两人尽收眼底，“人都死了，你们还想问什么。”

贺峻霖开口第二炸，“陈为，说说呗，十年前，你怎么杀的肖晓？”

陈为一脸平静，“档案上记载了吧，是我爸误杀的他。”

“你的好同学现在就在隔壁的审讯室，当年可能是你爸威逼利诱让整个班的人都给你作证，可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陈青和肖夕都走了，他们还会继续撒谎吗？”贺峻霖指了指陈为的身后，扫了一眼严浩翔递过来的手机，“你从几年前开始每周都要去一次心理咨询室，陈为，你的结一直勒在你脖子上，也许哪一天你真的就因它而死了呢？”

“死了三个人了。”陈为的声音好像浮着，怎么也抓不住，“他以为真的可以结束，他真的以为我以后可以好好活下去了，”陈为扬起嘴角，眼泪却不自知地滑落了下来，“贺警官，您知道什么样的人最痛苦吗？”

“在黑暗里呆久了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束光，最后那束光还是光，只是不再照亮他了，可是他无法忍受重回黑暗的日子。”贺峻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严浩翔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仿佛忽然不认识这个人了一样。

陈为继续说：“肖晓人高马大的，我爸根本打不过他，可是就是那么一瞬间，那把刀恰恰好好的落到了我面前，警官，你说，如果我当时没有冲上去，现在是不是会多一个美满的家庭？”

“从个人的角度说，谁都没有错，所以定罪的从来都是法律，而不是情分。”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沉默就接了话，“当然我们现在也不会仅因为口头证据就判定你是当年杀害肖晓的真凶，至少你的认罪给了这个案子重启的一个机会，接下来这件事就不归我们管了。”严浩翔特别把“我们”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又瞥了一眼贺峻霖，发现对方神色恢复如初，就收拾收拾档案离开去和别的部门交接工作。

“他最后给你打了一通电话，你没接上吗？”贺峻霖刚起身，就想起还有这档子事。

“我当时在买饭，没来得及接通，他就给我挂了。”

“你说他临走为什么要给你打一通电话呢？”

“我生病的每一天，他都忙得不可开交，那时我难得清醒的时候，就给他下跪，他就抱我起来，和我说，一切都值得，可我的病啊就和人一样，怎么都好不起来，也许他是想让我最后释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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