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医终于处理完最后一道狰狞的伤口,敷上清凉的药膏,用干净的白布仔细包扎好。他长长吁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对着屏风方向躬身道:“将…将军,外伤已处理完毕。这位公子…伤势极重,失血过多,内腑亦有震荡,需静养多日,按时服药,切忌挪动和…情绪激动。” 他斟酌着用词,不敢提“跟前夜有关的字眼。
“嗯。” 屏风外传来楚归鸿平稳无波的回应,听不出喜怒。“药方留下,你每日辰时、酉时过来换药诊脉。记住本将军的话。” 最后一句,带着淡淡的警告。
“是!是!老朽明白!明白!”王军医连声应道,留下药方和几包内服的药粉,几乎是逃也似地躬身退出了帅帐。
厚重的帐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帅帐内,只剩下屏风内外两人,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楚归鸿放下朱砂笔,却没有起身。他依旧坐在那里,目光落在布防图上,却仿佛穿透了纸张,落在屏风后那个无声无息的身影上。愧疚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勒得生疼。恐慌则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他上官鹤的存在就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惊雷。而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如同处理军务般的“责任”——看管好这个隐患,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屏风后,上官鹤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曾经流转着万千风情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一片死寂的荒芜。身体的剧痛提醒着他昨夜的屈辱,而楚归鸿那看似温和实则冷酷的囚禁命令,更让他感到一种被彻底物化、当作麻烦处理的深重侮辱。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尝试调动丹田内残存的内力。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气流艰难地升起,却在流经受损的经脉时带来刀割般的剧痛,瞬间溃散。该死!软筋散的药效未退,加上重伤脱力,此刻的他,脆弱得如同刚出生的幼兽。
就在这时,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屏风。楚归鸿的身影出现在屏风边缘,他没有完全走进来,只是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光线,投下更深的阴影。他手中端着一碗刚煎好的、冒着热气的汤药。
“把药喝了。” 楚归鸿的声音响起,平稳、低沉,带着他惯有的儒雅腔调,如同在吩咐一件寻常小事。他目光落在上官鹤身上,看着那苍白脆弱的模样和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恨意,心头那根愧疚的弦又被狠狠拨动了一下,但随即被更强的冰冷意志压下。
上官鹤冷冷地看着他,嘴唇紧闭,没有丝毫反应。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直刺楚归鸿。
楚归鸿端着药碗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他迈步走了进来,在床榻边站定。他没有像对待易碎品那样小心翼翼,也没有像对待犯人那样粗暴,只是以一种带着距离感的、不容置疑的姿态,将药碗递到上官鹤唇边。
“喝药。”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口吻。“你需要恢复。”
上官鹤猛地偏过头,避开了碗沿。动作牵动了伤口,痛得他眉头紧蹙,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只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瞪着楚归鸿。
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归鸿看着上官鹤眼中那如同实质的恨意和毫不妥协的抗拒,心中那股被压抑的烦躁和某种被冒犯的怒意悄然滋生。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命令被无条件执行。上官鹤此刻的倔强,像是在挑战他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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