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镇牌

刚把张老汉扶进屋，他怀里掉出个巴掌大的桃木牌，上面"镇"字深刻，边缘沾着暗红痕迹。西施捡起，指尖一麻。张老汉猛地抓住她手腕："别碰！坟头桃木做的，沾了煞气！"

他手背上黑纹蜿蜒，镜刀风一扫，黑纹受惊般收缩。张老汉瘫坐喘气："是我贪心。挖地窖挖出黑坛子，听老辈说能卖钱，就没声张。当晚梦见有人往我脖子缠黑布……"

墙角黑坛覆着红布，布角已黑。"第二天就冒出这些小虫子，杀不尽，赶不走，只能用桃木牌镇着。刚才躲在后山，见你们点灯，才敢回来。"

屋外忽传"嗡嗡"声，如万蜂齐鸣。镜分身探回：黑雾自四面八方涌来，小黑点被卷成指甲盖大，翅泛诡异青绿光。

"它们合体了！"镜把油灯推给西施，"你的镯子能镇小的，大的未必管用。推车借我。"

推车横在门口，镜上车斗劈出刀风，黑雾仅散一瞬又合拢。"不怕刀！"刀上黑沫蚀柄，"西施，用火！"

西施添油，灯芯爆火，泼向黑雾，燃起火海。黑雾"滋滋"后退。汉子翻出油罐："我有硫磺！"撒入油中，刺鼻气味逼得黑雾再退。

镜刀裹油布点燃，火剑劈开黑雾，冒出青烟，散了便不再合拢。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眼神专注而坚定。西施站在她身后，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感——那是并肩作战时才会有的信任。

"西施，守住门口，别让它们从别的地方钻进来！"镜回头时，目光与她短暂相撞，像是在无声地说：我在。

西施把玉镯贴在门框上，白光漫开成半透明的墙。她一边护着门，一边撒硫磺粉画火圈，手腕的动作利落而稳。偶尔有黑雾从缝隙钻入，她轻轻一抬手，镯子光芒一闪，黑雾便化成灰屑。

张老汉找出砍柴刀，帮着添油。他手背上的黑纹时不时冒出来，又被灯火逼回，看得人心头一紧。

战至后半夜，黑雾渐渐稀了。镜的刀烧得只剩半截，火灭处结着黑壳。她跳下车斗时腿一软，西施及时扶住，手心带着暖意。

"你受伤了。"西施看见镜手背上的红点，眉心轻蹙。她取下玉镯，套到镜的手腕上，"戴着，能驱邪。"

镜想摘下来还她，却被按住。西施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镜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好。"

天色泛白，小黑点尽散，地上黑灰如墨。张老汉背出布包："带上桃木牌，多少能挡挡。"

三人随张老汉后山而行，草叶黑灰绵软。镜腕上的玉镯泛着淡白的光，像一颗安静的小月亮。

"过了这片林子是官道。"张老汉指向前方，"到了官道，就没这么多邪祟了。"

西施望着林子里的晨雾，轻声道："只要我们在一块儿，再难的路也能走过去。"

镜回头看她，唇角微弯，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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