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死死扒着车窗，看着天际那道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缝里泄出的青光扫过之处，沙石都化作了蠕动的青铜液体。

「爹地！」我指着后窗大喊，「门里有东西要出来了！」

解雨臣猛打方向盘，车子几乎漂移着拐过山崖。黑瞎子从后备箱拽出个铁皮箱，里面整齐码着十几管炸药：「要不要先礼后兵？」

「没用的。」张起灵突然按住他手腕，目光落在我右手钥匙印记上，「那是归墟之门。」

我低头一看，印记正渗出金色血珠，每一滴落下都变成细小的金莲，在车座上转瞬即逝。更可怕的是，随着青铜门开启，我皮肤下的金纹开始逆流，像无数小蛇往心脏处钻！

「疼...」我蜷缩成一团，感觉有东西在胸腔里生根发芽。解雨臣单手把我搂进怀里，另一只手猛拍方向盘：「再开快点！」

吴邪突然指着前方：「看！魔鬼城在移动！」

远处矗立的雅丹群竟如活物般蠕动重组，转眼间化作巨大的青铜祭坛。坛顶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本该被消灭的旱魃娃娃，此刻却长成了少年模样，脖颈后的钥匙印记与我右手的一模一样！

「姐姐好慢呀～」他笑嘻嘻地招手，声音却苍老如耄耋老者，「再不来，门就要关喽——」

越野车突然离地浮起，四个轮子空转着被无形力量拽向祭坛。我拼命想画符，却发现指尖灵力被胸口的金莲尽数吸走。就在车轮触到祭坛边缘的刹那，怀中青铜小铃铛突然自鸣，清脆的声响让旱魃少年痛苦地捂住耳朵！

「现在！」解雨臣趁机甩出七枚铜钱，在空中布成北斗阵。黑瞎子和张起灵同时跃出，刀光与炸药齐齐袭向祭坛——

「轰！」

爆炸的烟尘中，旱魃少年毫发无损地飘在半空，手里把玩着本该在张起灵那的黑金古刀。更可怕的是，他另一只手上拎着个熟悉的粉色小包包！

「还给我！」我急得要扑过去，却被吴邪死死按住。

「别急嘛～」旱魃少年从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符纸，「姐姐画的爆裂符，我改进了一下哦～」

他随手一抛，符纸迎风化作万千青铜箭矢！解雨臣的道袍瞬间展开成屏障，却被第一波箭雨就击得粉碎。眼看第二波就要袭来，我猛地咬破手指，把血抹在胸口的金莲上——

「西王母娘娘！借个火！」

金莲骤然怒放，莲心喷出滔天金焰。青铜箭矢熔成铁水，旱魃少年尖叫着退到青铜门前：「你疯了？燃烧神格会魂飞魄散的！」

「谁要当神仙！」我疼得眼泪直飙，却咧嘴笑了，「我只要我爹地！」

金焰顺着血脉烧向右手钥匙印记，青铜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旱魃少年突然面容扭曲，身体如陶器般出现裂纹——他本就是门里逃出的器灵！

「不！住手！」他疯狂扑来想阻止我，「门后有你母亲——」

解雨臣的铜钱阵突然从天而降，将他钉在地上。与此同时，张起灵的黑金古刀贯穿其胸口，吴邪和黑瞎子合力将炸药塞进青铜门缝！

「无忧，闭眼。」解雨臣温暖的手掌覆在我眼前。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我听见青铜门碎裂的脆响，以及旱魃少年最后的呢喃：「...第三十六代守门人...终于可以睡了...」

再睁眼时，魔鬼城恢复了平静。我右手印记消失无踪，只剩掌心躺着朵小小的金莲。解雨臣的袖口沾着血，却对我露出罕见的温柔笑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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