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珍珠之下，是你的终点 (2-1)

冷白灯光刺得苏晚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眯起眼睛，鼻腔里涌入一股消毒水混着铁锈的气味。实验室里弥漫着金属特有的寒意，顺着她潮湿的裤脚往骨髓里钻。

悬浮在空中的珍珠耳钉像银河碎片般闪烁，每颗表面都流淌着不同颜色的数据流。苏晚握紧掌心的耳钉，血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光泽。袖扣编号04281持续震动，蓝光在地面投出细长的影子。

"欢迎回来。"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04281号实验体。"

苏晚盯着操作台上跳动的数据流，喉结上下滚动。她的影子在金属墙壁上拉得很长，与那些漂浮的耳钉形成诡异的呼应。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治疗？"她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的珍珠耳钉，"用别人的记忆填充我的大脑？"

"修正认知偏差是必要程序。"机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突然，全息投影亮起。林珍珠穿着那件熟悉的米色针织衫，发丝微卷，眼尾带着岁月痕迹。这是三年前的母亲，书房檀木桌上还摆着青瓷茶盏。可画面下一秒就扭曲成数据流，露出冰冷的钢架结构。

"你不是终点，只是第4281次迭代。"机械合成音取代了母亲温柔的声音。

苏晚瞳孔猛然收缩。她想起病号服女人临终前说的话——他们把时间折成了圈。此刻，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开始重组：出租屋的晨光、暴雨夜的枪声、排水沟里的体温……都是被精心设计的剧本？

"你以为你在找真相，"全息影像继续说，"其实你只是被困在循环里的小白鼠。"

"闭嘴！"苏晚一拳砸向控制台。袖扣擦过金属表面迸出火花，却没能击碎这残酷的现实。

这时，机械运转声由远及近。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灰色制服下摆先映入眼帘，袖扣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编号04275。那是个男人，面容隐藏在数据阴影中，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像是从深海传来。

"你以为和沈砚的相遇是命运？"他缓缓开口，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冷光，"那是第47次唤醒程序。"

苏晚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那枚戒指，分明和沈砚戴的是同一枚。可投影显示沈砚死亡时间：三年前火灾当日23:47。

"顾沉舟爱你？"男人继续打击她的信念根基，"他修改的实验记录写着'样本适配度82%'。"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砚替她挡下子弹的背影、排水沟里交握的双手、出租屋晨光中的侧脸……都是假的吗？

"当所有记忆都不可信，"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是沈砚，"就相信此刻的心跳。"

苏晚猛地抬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忽然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陷阱——让她怀疑一切，包括自己的感受。

"钥匙，是你记得爱。"沈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苏晚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扯下珍珠耳钉，在控制台画出血色符文。数据风暴席卷整个空间，那些漂浮的耳钉纷纷炸裂。

"终止程序！"男人惊叫着扑向控制台，却被反噬的能量弹开。

倒计时开始：实验室将在8分17秒后崩塌。

"你以为你能困住我？"苏晚站起身，脖颈后的接缝渗出荧蓝代码。袖扣震动频率与心跳同步，她终于明白沈砚的话——爱不是程序能复制的bug。

男人踉跄后退，数据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他的影像开始扭曲，露出另一个模样。苏晚瞳孔骤缩，那人竟和沈砚有相同的脸。

"不，"她摇头，"你是赝品。"

"珍珠之下..."男人声音开始失真，"藏着你的终点..."

轰鸣声从地底传来。苏晚转身奔向出口，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最后一刻，她看到光门开启，沈砚的身影若隐若现。

珍珠耳钉突然强光大作，新的袖扣编号浮现：04274。而男人倒地前，将数据上传至"青铜袖扣"服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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