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孟棠把拖把杆抵在醉汉喉咙上时,指尖因为用力泛着白。
醉汉喷着酒气骂骂咧咧,她没躲那股酸腐的味道,反而往前送了送杆子:“再骂一句,这拖把今天就不光拖地板了。”
便利店的暖灯照在她脸上,能看见眉骨处淡粉色的疤——是十二岁那年表姑要撕她的课本,她攥着书不肯放,被对方推倒在桌角磕的。
那天她没哭,爬起来时顺手掀翻了旁边的菜盆,热油溅了表姑一胳膊,她盯着对方跳脚的样子说:“我的书,你碰一下试试。”
后来她从表姑家跑出来,揣着三百块钱在车站蹲了一夜。有个阿姨见她可怜,塞给她一个馒头,说“小姑娘家别这么犟,服个软日子好过点”。
孟棠咬着馒头没说话,心里却在想:软了这一次,下次就有人敢把你当面团揉了。
“小孟,算了算了。”同事从柜台后探出头,声音发颤。
孟棠没回头,直到醉汉骂骂咧咧地被保安架走,才把拖把立回墙角,杆上的水渍滴在地上,像她刚才没掉的眼泪。
她早就不怎么哭了,疼的时候咬咬牙,委屈的时候攥攥拳,眼泪这东西,除了让自己更冷,没什么用。
下班时雨还没停,她没借保安的伞,直接走进雨里。
校服裙的裙摆早就磨破了边,是她从旧货市场淘的,二十块钱,却比表姑给的那些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合身。
路过花坛时,那只橘猫从冬青丛里窜出来,蹭了蹭她的裤腿。
“等着。”她弯腰摸了摸猫的脑袋,指尖沾了点雨水和猫毛。
回到租的小屋,她先从床底拖出纸箱,里面是攒了大半年的废品——易拉罐、旧报纸、塑料瓶,卖了能换半个月的猫粮。
然后才找出干净衣服,把湿校服扔在盆里,倒上洗衣粉用力搓,领口处的污渍是刚才抵拖把时蹭的,得使劲才能洗掉。
橘猫蹲在窗台看她,她抬头笑了笑:“看什么?我可比你能打架。”
她睫毛很长,笑的时候会垂得更低,把眼底那点惯常的冷意遮了大半,只漏出点浅褐色的光,软得像浸了温水。
眉骨处那道浅粉色的疤没遮住,反而像枚小小的勋章。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是表姑的短信,说表弟要交学费,让她“这个月必须打钱”。
孟棠扫了一眼,直接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上次表姑打电话来骂,她握着拖把杆听了三分钟,最后说:“要么报警告我欠你钱,要么闭嘴。再骚扰我,我就去你小区门口,把你让我洗了三年碗、替你儿子背了五次黑锅的事,跟邻居好好说道说道。”
从那以后,表姑的电话就少了。
她晾好衣服,从冰箱里翻出两个鸡蛋,煎得两面金黄。
橘猫凑过来,她挑了点蛋黄放在手心,看着猫用小舌头舔她的指尖,暖烘烘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屋里有煎蛋的香味,有猫的呼噜声,还有她刚烧好的热水——冒着热气,像她心里那点没被浇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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