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月光缝补的距离 (2-1)

回到公寓时，顾辞臣径直钻进厨房忙活。夏一一坐在客厅刷题，听着里面传来的水流声、切菜声，还有他偶尔哼跑调的歌，笔尖在草稿纸上停顿了半秒——以前总觉得这间屋子太空，现在却被这些细碎的声响填得满满当当。

“过来尝尝汤。”顾辞臣探出头喊她，围裙上沾了点面粉，像只落了雪的小熊。

夏一一走过去，看着砂锅里翻滚的海鲜汤，奶白色的汤汁里浮着鲜虾和蛤蜊，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她舀了一勺吹凉了喝，鲜得眼睛都亮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的？”

“上周让厨师长远程教学的。”他笑得得意，“就知道你会喜欢。”

吃饭时，夏一一发现自己碗里的虾都被剥好了壳，蛤蜊也挑出了肉。她抬头看顾辞臣，他正低头对付一只螃蟹，眉头皱得像在解物理难题，指尖被蟹钳划了道红痕也没在意。

“笨死了。”她放下筷子，拿过他手里的螃蟹，三两下就拆出完整的蟹肉，“吃这个。”

顾辞臣看着碗里的蟹肉，又看看她沾了点汤汁的指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两串银链在灯光下闪着光，四叶草吊坠贴着她的皮肤，像颗会发烫的小太阳。

最后顾辞臣收拾了一下餐桌和厨房。

夜渐渐深了，客厅的灯光暗下来，只剩下卧室门缝漏出的微光。顾辞臣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纹路，耳朵却竖着听卧室里的动静。直到那均匀的呼吸声透过门板传来，他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光脚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记得昨晚碰倒的那个木质书架，特意绕了个弯，连呼吸都屏成了细线。推开卧室门时，合页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僵在原地，看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才敢继续往前挪。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照亮夏一一的侧脸。她睡得很沉，嘴角微微翘着，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手腕上的银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四叶草吊坠蹭着床单，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细响。

顾辞臣蹲在床边看了会儿，指尖发痒，想去碰那片柔软的发顶，又怕惊醒她。他犹豫了半分钟，终于掀起被子一角，像条鱼似的滑进去，后背紧紧贴着床沿，连脚趾都蜷着不敢动。

被子里还带着她的体温，混着淡淡的洗发水香。他能感觉到她手臂的温度透过睡衣传来，近得能数清她落在枕头上的睫毛。过了不知多久，夏一一像是觉得冷，往他这边挪了挪，肩膀轻轻撞到他的胳膊。

顾辞臣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伸出手，虚虚地环在她腰侧，不敢真的碰到。可怀里的人像是找到了热源，又往他这边蹭了蹭，脸颊直接贴在了他的胸口，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他彻底僵住了，手臂悬在半空，进退两难。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胸口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连带着他的心跳都跟着乱了节奏。月光落在交叠的银链上，四叶草吊坠挨在一起，像两颗悄悄说话的星星。

后半夜，顾辞臣几乎没合眼。他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势，感受着怀里的温度，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敢稍微动了动发麻的手臂。

夏一一醒来时，先闻到的是熟悉的雪松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撞进顾辞臣带着红血丝的眼睛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的晨光。

“你怎么又……”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话没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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