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怪

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照片拍好了，沈逸飞和言之清正抢着看，我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看时间，对言之清说道：“小清，我有课，就先走了。”

“行，沈逸飞你别抢啊！”

“我们走吧，美术系跟建筑系的距离应该不远吧？”我拉了拉发呆的晏昔。

“嗯，对。”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眼睛直直地朝右方看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位长相很漂亮的女生，我看看她又看看他，迟迟没有开口。

女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与我对上了视线，她的眼神在我们两个身上来回移动，最后拉着朋友跑了。

我盯着晏昔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怎么了？”

晏昔回过神，眼睛里还凝着层未散的怔忪，像是被骤然拽出深潭的人，连呼吸都带着点不稳。他眨了眨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过了两秒才低声道：“没事。”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像被风一吹就散。我望着他微垂的眼睑，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望向女生时的失神，心里莫名有点发堵——明明才认识两天，却像在意熟稔多年的朋友那样，忍不住想探究他这副反常的模样。

“真没事？”我又问了一遍，脚边的银杏叶被风卷着打了个旋，“刚才那个女生……”

“不认识。”他打断我，声音比刚才清晰些，却带着种刻意的生硬。说完便抬步往前走，白衬衫的后摆被风掀起个角，露出腰侧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我愣了愣，赶紧跟上。美术系的教学楼在坡下，往下走时能看到建筑系的红砖楼立在不远处，爬山虎已经爬满了半面墙。晏昔走得很快，步伐里藏着股说不出的烦躁，我得小跑两步才能追上他的节奏。

“喂，晏昔，”我拽住他的袖子，布料被晒得暖烘烘的，“你走这么快干嘛？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呢。”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我。阳光恰好落在他右侧脸上，一半亮得晃眼，一半隐在阴影里，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有慌乱，有茫然，还有点我读不懂的沉郁。“抱歉，”他低声说，“刚才有点走神。”

“是因为那个女生吗？”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我们毕竟还不算太熟，这么追问显得太过冒失。

晏昔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几秒才摇头：“不是。”他的目光越过我，望向刚才女生离开的方向，那里有几个抱着画板的女生说说笑笑地走过，银铃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和他此刻紧绷的神情格格不入。

“那你到底怎么了？”我皱了皱眉，“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他转过头，扯了扯嘴角，像是想扯出个笑容，却没成功，“就是……想起点别的事。”

“什么事啊？”

他没回答，只是继续往下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人像幅留白太多的画，明明线条利落，却总有些地方蒙着层薄雾，看不真切。昨天他不是这样的，帮我搬画架时会提醒我小心台阶，解答选课问题时眼神专注，话虽不多，但周身的气场是平和的，不像现在这样，连背影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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