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消失的医生 (7-1)

警笛声在厂房里回荡时，沈夜焰正蹲在地上，用指尖摩挲着那行刚刻下的字迹。木屑嵌进指甲缝，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不许动！”两名警察举着枪冲进来，强光手电的光束扫过沈夜焰的脸，“站起来，双手抱头！”

沈夜焰慢慢起身，目光越过警察的肩膀，落在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上。肖扬穿着法医服，白大褂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显然是从解剖台直接赶过来的。看到沈夜焰脚边的刀和散落的手稿，肖扬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是他吗？”领头的警察问肖扬。

肖扬没说话，径直走到沈夜焰面前，低声问：“你没事吧？”

沈夜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力气：“你觉得呢？”

“带回局里问话。”警察不容分说地给沈夜焰戴上手铐。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镜中罪》里的情节——主角被捕时，手铐的温度比寒冬的雪还冷。原来虚构的细节，竟藏着如此真实的寒意。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晃眼。沈夜焰坐在铁椅子上，看着对面的警察推过来一叠照片：陈默留下的刀、带血的印刷机滚筒、林墨的手稿，还有那张写着“救命”的纸条。

“说说吧，”警察敲了敲桌子，“为什么陈默会指认你杀了林墨？”

“他不是指认，是设计。”沈夜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想让我变成《镜中罪》里的凶手。”

“《镜中罪》？就是你写的那本悬疑小说？”警察翻出手机，屏幕上是小说的简介，“结局里的凶手是心理医生，这和陈默有什么关系？”

沈夜焰的心猛地一跳。他忽然想起陈默说的“结局不对”，想起那本被红笔批注的书——难道陈默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书里的那个“医生”？

“你们查过陈默的背景吗？”沈夜焰往前倾了倾身子，“他说自己是苏晴的心理医生，可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什么心理咨询师。”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肖扬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队长，有新发现。”他把文件放在桌上，“陈默的身份是伪造的，他的真名叫陈景明，三年前是市一院的心理科医生，后来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消失了。”

“医疗事故？”沈夜焰愣住了。

“对，”肖扬点头，“三年前，他负责的一个女病人在治疗期间自杀了，家属闹得很大。那个病人……就是苏晴。”

沈夜焰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苏晴的心理医生是陈默？那他在印刷厂说的“我也在那条巷子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肖扬的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在林墨的出租屋里找到了一个加密U盘，破解后发现里面有段录音，是苏晴自杀前录的。”

他按下手机录音键，苏晴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带着浓重的哭腔：“陈医生在骗我……他根本不是在治疗我，他在给我下药……那天在巷子里，我听到他和一个男人吵架，说要把我‘处理掉’……”

录音戛然而止，留下一片死寂。

沈夜焰的手指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原来三年前的“意外”不是意外，苏晴的自杀也不是自杀。陈默（或者说陈景明）不仅是苏晴的医生，更是害死她的凶手。而林墨，显然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陈默盯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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