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公司的卡车刚驶离别墅区,陈楚默就靠在门框上松了口气。纸箱被工人搬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零碎物件堆在客厅角落,阳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泳池波光的影子。
“都弄好了?”陈白云抱着个画筒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我刚去看了泳池,水好清!”
陈楚默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串钥匙递给他:“给你的。”钥匙串上挂着个别致的吊坠——是用陈白云画稿里的图案定制的。“还有那个放在画室的平板电脑,能连接云端存画稿,你说过想要个‘万能绘画手机’,我找人改装了下,画笔压感调得和你常用的那支一样。”
陈白云捏着钥匙的手指紧了紧。他知道这套带泳池的别墅是自己之前随口提过的“愿望”,说“要是有个带泳池的地方画画就好了”,没想到哥哥记在了心里。
“哥,这太……”
“去换泳衣吧。”陈楚默打断他,嘴角弯了弯,“水放了一上午,正好能游。”
陈白云冲进卧室时,陈楚默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其实他原本更喜欢安静的公寓,但看着弟弟每次路过别墅区时发亮的眼睛,就悄悄记了下来。重度抑郁症的药还在口袋里,但此刻被阳光晒着,好像没那么难咽了。
泳池的水带着点凉意,陈白云刚下水就打了个哆嗦。这是他第一次在泳池里游泳,手脚都有点不协调,扑腾了两下就往岸边划。
“别怕。”陈楚默从后面托住他的腰,声音顺着水面传过来,“我扶着你。”
陈白云忽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水花溅起来,打湿了哥哥的发梢。他把脸埋在陈楚默的颈窝,能闻到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小时候哥哥身上的味道一样。
“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他闷声问,“我没说过想要带泳池的别墅,没说过那个绘画平板有多难买……”
“你画过。”陈楚默的手护在他的后背,怕他呛水,“在速写本最后一页,画了栋带泳池的房子,旁边写着‘以后和哥住在这里’。”
陈白云愣了愣,才想起那是初中时的画,早就被他忘在了旧书堆里。原来哥哥连这个都翻到了。
“还有啊,”陈楚默低头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泳池的波光,“你上次刷手机时,盯着那个绘画平板的测评看了三分钟,手指还在屏幕上点了点。”
陈白云的耳朵有点红,把脸埋得更深了。泳池的水波轻轻晃着,把两人的影子揉在一起。他忽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沟通困难”的日子,那些吵吵闹闹的时光,都成了此刻拥抱的铺垫。
“哥,”他声音闷闷的,“以后我们再也不搬家了好不好?”
“好。”陈楚默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找到了归宿的小动物,“以后就在这儿住,你在泳池边画画,我在旁边听歌。”
阳光落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金箔。陈白云抱着听歌的脖子,在水里轻轻晃着,第一次觉得“家”不只是一栋房子,而是身边这个能记住他所有小心愿、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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