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度的清晨

窗帘没拉严，晨光顺着缝隙斜斜地铺在地板上。陈楚默睁开眼时，先闻到了点淡淡的薄荷味——是陈白云常用的沐浴露味道。

他侧过头，看见弟弟蜷在自己床边的地毯上，身上只搭了件薄外套，脑袋靠着床沿，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空调还在呼呼地吹着冷风，显示屏上的数字亮得显眼——23度。

陈楚默放轻动作坐起身，腰侧的酸痛比昨晚轻了些。他记得自己睡前把温度调到了26度，这小子大概是后半夜偷偷摸过来的，又把温度往下调了。

他伸手够到遥控器，把温度往上拨了两格。冷风渐渐弱下去时，陈白云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时愣了一下，又往床边缩了缩。

“怎么睡地上？”陈楚默的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

“你昨晚说梦话了。”陈白云揉了揉眼睛，声音闷闷的，“我怕你又踢被子。”

陈楚默顿了顿，没接话。他其实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只觉得早上起来眼眶有点涩。

“还有，空调开23度会感冒。”陈白云站起来，外套滑到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时，偷偷看了眼哥哥的脸色，“我去煮早饭，今天吃你喜欢的白粥？”

没等陈楚默回答，他已经快步走出了卧室。厨房很快传来淘米的声音，哗啦啦的水流声里，还夹杂着轻手轻脚的响动——大概是在找昨天新买的汤勺。

陈楚默看着敞开的卧室门，空调出风口的风变得温和起来。他拿起弟弟落在床边的外套，叠好放在枕头边时，发现口袋里鼓鼓的——掏出来一看，是颗用糖纸包好的话梅糖，和他昨天给弟弟的那种一模一样。

窗外的蝉鸣又开始响了，但好像没那么刺耳了。陈楚默摸了摸口袋里的遥控器，指尖碰到微凉的塑料，心里却慢慢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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