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还嫩了点 (2-2)

夏页这才借着光看清——蒋彦的校服领口已经被血浸透，额角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可他的第一反应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我报警了。"林宁晃了晃手机，"警察说马上到。"

远处传来警笛声，绿毛一伙人早已不见踪影。蒋彦突然晃了一下，夏页赶紧架住他。少年滚烫的额头贴在她颈窝里，呼吸灼热："...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页摸到他后背全是冷汗，"倒是你..."

蒋彦低低地笑了，震动从相贴的皮肤传来："...小短腿跑得还挺快。"他说完这三个字就全身重量压在夏页身上。警笛声中，夏页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救护车的蓝光映亮了巷口，夏页这才注意到蒋彦的右手一直没松开过她的手腕，指节都泛白了还不肯放。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夏页皱了皱鼻子，被消毒水的气味唤醒了意识。她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自己右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然后是被阳光染成金色的输液管。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夏页转头时扯到了脖子上的擦伤，疼得"嘶"了一声。蒋彦立刻从陪护椅上站起来，左手还吊着绷带，右手已经按响了护士铃。

"几点了？"夏页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她这才注意到蒋彦的样子——校服换成了病号服，额角贴着纱布，左眼下方有一片淤青，但眼睛亮得出奇。

"早上七点半。"蒋彦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加脱水，需要观察一天。"

夏页小口啜着水，突然想起什么："林宁和宋时泽呢？"

"被警察叫去做笔录了。"蒋彦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绷带边缘，"你舅妈打过电话，我说你在同学家过夜。"

"你撒谎？"夏页瞪大眼睛，差点被水呛到。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纪律委员会帮自己编瞎话。

蒋彦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总不能说你在医院吧？"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炮弹冲了进来："表姐！"

李沐扑到床边时紧急刹车，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夏页的石膏腿："疼不疼啊？"她今天穿了件印着小恐龙的T恤，眼睛红得像兔子，显然哭过。

"没事，就跟摔了一跤似的。"夏页揉揉表妹的头发，抬头看见舅妈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眼圈也是红的。

"夏页！"舅妈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保温桶"咚"地放在床头柜上，"你这孩子要吓死谁啊？"她声音发颤，手却轻柔地拨开夏页额前的碎发检查伤势。

蒋彦悄悄往门口挪，被李沐一把拽住衣角："帅哥别走！"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舅妈这才注意到这个高个男生，目光在他和夏页之间转了个来回。

"阿姨好。"蒋彦站得笔直，像被教导主任点名，"我是夏页的同班同学蒋彦。"

"就是他把表姐背到医院的！"李沐兴奋地补充，"警察叔叔说要不是他及时报警——"

"沐沐。"夏页急忙打断，但已经晚了。

舅妈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心疼，最后定格在某种了然的温柔上。她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鸡汤香味立刻充满了病房："同学，你也喝点。看你脸色白的。"

蒋彦手足无措地接过碗，差点把鸡汤洒出来。夏页从没见过他这么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结果扯到肋骨处的淤青，变成了一声滑稽的抽气。

"慢点喝。"舅妈给夏页垫高枕头，突然压低声音，"那个余悠悠...警察说她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夏页握紧了勺子。她想起昨晚巷子里绿毛说的话，想起余悠悠每次找茬时古怪的神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页。"舅妈摸了摸她的脸，"等你好了，我们...我们换个学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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