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1)

“加油！加油！加油！”

当接力赛的最后一棒冲过终点，看台上某块区域突然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有人激动地把手中的东西抛向空中，有人互相搂抱着原地转圈，连掉在地上的笔袋都没人去捡——这里的每一声喧哗，都是青春最响亮的象征。

后排的男生们索性站到座椅上，校服外套被揉成一团扔在旁边，有人把矿泉水瓶当成喇叭，对着瓶口吼出变调的加油声，引得隔壁班的人回头朝他们比手势，转头却加入了这场声浪大战。

角落里有老师举着相机小跑，想拍下这沸腾的场面，镜头里却全是晃动的人影和高举的手臂，连自己被挤得东倒西歪，嘴角都忍不住跟着上扬。

“桑淼！快快快，陆跃阳在比赛，你陪我去看看！”

温清砚拉着我的手，绕过赛道，在赛道旁边停下。

阳光把跑道晒得发烫，男生们的影子被拉得又瘦又长。

短跑选手弓着身子压在起跑线上，汗珠顺着额角滑进鬓角，在阳光下亮得像碎钻，发梢沾着的热气仿佛能点燃空气。

“你看！最左边的那个是陆哲明！”

旁边的女生激动的晃了晃身边的同伴，我顺着她们说的方向看去。

发令枪响的瞬间，他们像挣脱束缚的猎豹，肌肉在运动服下滚动，每一步都踏得地面震颤，阳光追着他们的背影跑，把脊梁骨镀成金红色。

观众席像被撒了把火星的干草堆，瞬间燃成一片喧闹的海。

穿同款校服的学生们连成起伏的浪，有人举着写满名字的横幅左右摇摆，边缘被扯得发皱也不肯松手；有人把纸卷成喇叭筒，喊出的加油声被风撕成碎片，却依然执拗地追着跑道上的身影。

“你看你看！陆跃阳是第一！”

温清砚激动地晃着我，目光却从未从他身上离开。

“我…我靠！他是第一！桑淼，他是第一哎”

温清砚震惊地跑到终点。

“陆跃阳！你好厉害啊！”温清砚从口袋拿出纸巾递给他。

“那…那肯定的！”陆跃阳气喘吁吁地朝温清砚抛了个媚眼。

“陆哲明不是第一，好可惜…”

旁边的女生叹了口气，嘟嚷道。

“第一是谁啊。”

“是陆跃阳，三班的！”温清砚自豪的说。

陆跃阳拍了拍她的头，“走啦，小祖宗。”

“江叙白参加什么啊？”温清砚看了看我说。

“接力赛…最后一棒。”我回答道。

“什么时候啊？”

“下午。”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温清砚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是体育委员。”我平静地说。

“话说，你的啦啦操什么时候？”

陆跃阳皱着眉问她。

“开场是一班的啦啦操，结尾才是我们。”

温清砚看着眼前汗珠从脸颊滑倒脖颈的“湿身”少年。

“结尾啊…”陆跃阳有些可惜的回答。

阳光把操场铺成了一张巨大的金箔，连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光尘。跑道上的塑胶被晒得软软的，踩上去能闻到淡淡的焦灼味，白色的终点线在强光里几乎要融化，和地面的赭红揉成一团暖融融的光晕。

跑道被晒得泛出暖融融的光泽，每一道白色分道线都成了镀金边的丝带，踩上去能感觉到鞋底传来的温热。

接力区的男生们搓着手哈气，掌心的汗在阳光下闪着光。

“桑淼，去看江哥！”陆跃阳在观众席下朝我挥手。

温清砚拉着我的手，朝江叙白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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