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的雾气像是活的,缠在脚踝上,顺着裤腿往上爬,把十米外的树木都变成了模糊的灰绿色影子。云澈攥着地图的手心里全是汗,纸张边缘被雾气浸得发皱,原本清晰的路线图晕成了一团蓝墨水似的污渍。
“这破雾到底什么时候能散?”夏阳把熔甲蛹往肩头又拢了拢,小家伙的甲壳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像是穿了件水晶铠甲,“再走下去,我看我们不是去枯水桥,是要变成雾里的蘑菇了。”
月见蹲在一棵老橡树下,指尖轻触树干上的苔藓。她的芽藤犬趴在旁边,鼻尖贴着地面,时不时发出“呜噜”的轻响,像是在和脚下的土地对话。“芽藤犬说,这片森林的地脉能量很混乱,”月见抬起头,镜片上沾着雾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搅乱了,所以雾气才散不去。”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集能队那帮混蛋。”夏阳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滚进雾里,没发出一点声响,“昨天在森林边缘,我就看到他们的飞行器往这边飞了。”
云澈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沼泡豚。小家伙缩成一团,浅蓝色的皮肤泛着水光,显然也不太适应这潮湿的雾气。它突然抬起头,对着左侧的浓雾“啾”了一声,圆眼睛里满是警惕。
“怎么了?”云澈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雾气里隐约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叶上爬行,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类似哭泣的“嘶嘶”声。
夏阳立刻掏出精灵球:“是野生宝可梦?还是集能队的陷阱?”
“先看看再说。”月见拉住她,从背包里翻出一支荧光棒,掰亮后往前递了递。淡绿色的光芒刺破雾气,照亮了前方三米外的一片蕨类植物——那里的叶片正剧烈地晃动着,像是有东西被困在里面。
三人放轻脚步走过去,拨开带着露水的蕨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愣住了:
一团翠绿色的小东西正被一张锈迹斑斑的捕虫网死死缠住。那是条不足十厘米长的小毛虫,身体分成五节,每节都有浅色的叶脉纹路,像一片被揉皱的嫩叶。它的头顶竖着两根半透明的叶须,此刻正耷拉着,随着挣扎轻轻颤抖。最让人揪心的是,它的尾部被网眼勒出了一道红痕,每动一下,那道痕迹就更深一点,“嘶嘶”的声音正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带着疼和害怕。
“是叶毛虫……”月见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吓到它,“虫属性宝可梦,性格很温和,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她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张网,“这是集能队特制的捕虫网,边缘有倒刺,越挣扎缠得越紧。”
叶毛虫似乎听懂了“集能队”三个字,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小小的身体在网里弓成C形,又重重落下,尾部的红痕渗出了一点透明的体液。它抬头看向云澈,黑豆似的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水汽,头顶的叶须快速地抖动着,像是在求救。
“别动,会更疼的。”云澈立刻伸出手,想要解开网结,却被叶毛虫猛地躲开了。它吐出一小团银白色的丝线,飞快地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绿色的小球,只露出叶须在外头,像颗害怕得缩起来的青提。
“它怕生。”夏阳也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橙红色的莓果——那是早上在森林边缘摘的,甜得发腻,熔甲蛹一直舍不得吃。她把莓果放在离叶毛虫半米远的地方,轻轻推了推,“这个给你吃,很甜的,我们不是坏人。”
叶毛虫的小球微微动了动,没立刻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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