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皇兄突然暴起。他挥刀斩断最近一人的手腕,鲜血溅在石阶上。混乱中有人抓住我的胳膊,却被另一道力道猛地扯开——皇兄用受伤的肩膀撞飞对方,自己踉跄着跌回原地。
"快跑!"他嘶喊。
我转身要逃,却看见廊外闪过一抹熟悉的朱红。太后的心腹女官提着灯笼立在雨中,伞沿压得很低,只露出半截青玉簪。
记忆突然翻涌。那夜龙床前,也是这样一抹朱红色。她扶着我走向帷幔后时,掌心的温度和现在一样冷。
"原来你们..."我咬破舌尖才能继续说话,"母妃的药渣里掺了红花,是你动的手?"
女官轻轻摇头,灯笼映出她眼角细纹:"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害死淑妃娘娘的..."她看向皇兄,"是这把龙椅。"
皇兄瞳孔骤缩。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盖过了所有辩解的可能。我看着他握刀的手慢慢垂下,仿佛终于明白什么。
敌国使者趁机扑来。我抄起地上短匕,却被人拽住手腕。皇兄将我护在身后,血顺着臂膀滴落在我脚边。
"你走,"他低声说,"去找太子。只有他能救你。"
"可你说过..."
"有些话必须说谎,"他笑了,带着血沫,"就像'一生一舞',其实本该是'一生一护'。"
远处传来钟声,三更天了。我知道再不走就会错过最后机会。可当我迈步时,看见女官袖中滑落的东西——半块玉佩,与我怀中的正好契合。
"你们..."我喉咙发紧,"到底是谁的人?"
女官没回答。她只是轻轻吹了声口哨,黑暗中突然窜出数十黑影。敌国使者慌忙迎战,刀光剑影间,我被一股力道推着往后退。
"去东宫,"皇兄将什么东西塞进我手中,"在密室第三块砖下..."
我没听完就跑了。雨太大,看不清前方路。直到跑出府邸,才看清掌心躺着的是一枚虎符——调动禁军的虎符。
身后传来喊杀声,还有利刃穿透皮肉的闷响。我不敢回头,沿着熟悉的小径奔向东宫。那座废弃已久的宫殿在雨夜里像头沉睡的巨兽,朱漆剥落,门环锈蚀。
密室入口藏在偏殿屏风后。推开暗门时,霉味扑面而来。我摸黑找到第三块砖,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盒。
盒中除了密函,还有一面铜镜。镜背刻着四字:此心昭昭。
烛火突然亮起。我惊慌转身,却见太子立在门口,玄色衣摆滴着水,神情恍惚如梦。
"你来了,"他说,"比我预想的早了些。"
我攥紧匕首:"你早知道会这样?"
他走近几步,烛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知道太后要害你,知道帝昭衡会反水,甚至知道今夜你会拿着虎符来找我。"
"那你为什么..."我声音发颤,"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爱的是苏月辞?"
太子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抚上我颈侧。他的手指滚烫,与记忆中那个雨夜不同。
"三年前秋围,我在枫林里看见了真相。"他说,"你母妃被害的证据,全在这里。"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信笺。展开时,墨迹已被岁月晕染,但仍能看清淑妃的字迹:
"若吾儿生而为女,必令其远离权谋。若有来世,愿为陌上花开,不识帝王家。"
我跪坐在地,信纸从指间滑落。原来母妃早知危险,却仍为我求来长乐平安四个字。
"现在你知道了,"太子蹲下身,与我平视,"为何我必须疏远你。"
我想起刚才皇兄说的"一生一护",突然明白这二十年来,所有人都在演一场戏。而我,不过是他们共同守护的棋子。
远处传来马蹄声。太子起身望向窗外:"他们找到这里了。"
我站起身,将虎符放进他掌心:"禁军还在你这边?"
他摇头:"只剩最后一条路。"
"什么路?"
他握住我的手,体温灼人:"带你离开京城,从此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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