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松开我,起身时带翻了案上的铜镜。镜子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你最好祈祷这只是一场梦。"他临走前回头看我一眼,眸光幽深,"明早醒来,谁都不许记得今夜的事。"
门重重合上,珠帘哗啦啦响成一片。我盯着漆黑的门板,直到听见远处传来杖责的声音。
"啪!"
"啊——"
惨叫声混着雨声,断断续续传进来。我蜷缩在被子里,手指死死揪住被角。外头的风卷着雨水灌进来,打湿了半边纱帐。
第二天清晨,晨钟还没响,就有宫人叩门。
"太后娘娘有旨意到。"
我挣扎着起身,小宫女捧着凤印锦盒跪在阶前。她低着头,我却看见她眼角泛红。锦盒打开,金丝绫上八个字刺得我眼眶发酸:
彻查庶女生辰八字
我盯着那几个字,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转身一看,太子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茶水溅在他玄色靴面上。
"母后这是..."他声音沙哑,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我低头看着自己映在铜镜里的脸,终于看清那道朱砂印记。原来这些年他为我点的朱砂,形状竟与太后娘娘的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晨光刺破云层时,我听见外头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听说是太后娘娘亲自过问..."
"早该查了,一个庶女凭什么住在西厢?"
我攥着被角的手指微微发颤。铜镜里那道朱砂印记像团烧红的炭,烫得我眼眶发酸。太子已经走了,可他临走前的眼神还悬在我心头——像是震惊,又像是不敢置信。
"姑娘。"小宫女捧着铜盆进来,水温正好,"太后娘娘要查您的生辰八字,咱们得准备些体面的物件。"
她说话时避着我的眼睛,手却不小心抖了一下。水珠溅在绣着并蒂莲的袖口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我盯着那片水渍看了许久。
正午时分,丞相府来了人。说是来送东西,其实不过是些旧衣裳。领头的嬷嬷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包袱,露出几件洗得发白的绸衫。
"这些都是府上给准备的。"她嘴角带笑,眼里却没半分笑意,"毕竟...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我看着那些衣服,突然想起昨夜太子弯腰捡起我掉落的帕子。他的玄色衣袖扫过青砖地,龙涎香混着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收下吧。"我说。
嬷嬷显然没想到我会答应。她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黄昏时,我又发起烧来。
这次没人来送药。纱帐外烛影摇曳,我听见自己心跳一声比一声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温度。
"承曜..."我喃喃。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猛地撑起身子。门轴吱呀一响,却是小宫女端着药碗进来。她低头跪在床前,声音压得很低:"太子殿下让奴婢送来的。"
药汤还是苦的,却比昨日温和许多。我盯着碗沿,忽然想起那个撞翻铜盆的小宫女。她跪在门外瑟瑟发抖的样子,和此刻的小宫女重叠在一起。
"昨晚那个宫女..."我问。
"杖责二十,送去浣衣局了。"小宫女顿了顿,"太子殿下说,这是最后一次。"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最后一次?"
"他不让奴婢多说。"小宫女把药碗放在案上,"只让转告姑娘,明日太后娘娘召见,好生准备。"
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觉得喉咙发紧。窗外又飘起雨,打在窗棂上的声音像谁在敲我的骨头。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梦里全是太子的身影,时而温柔,时而冷厉。直到天明,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摸着那道朱砂印记。
它和太后娘娘的一模一样。
马车摇晃着驶向皇宫时,我听见街边孩童嬉闹:
"太子要娶苏家小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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