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仙古尘:“刚逃到这里的头几年,夜里总被重伤的疼惊醒,一闭眼就是故国的火光。可你看这桃花,”
儒仙古尘:“去年被雪压断了梢,今年不还是照样开花结果?西楚国运早已尽了,就像人总要走到尽头,不是谁挥挥手就能留住的。”
他说这话时,指尖轻轻叩着古琴,仿佛在与多年前的自己和解。
她又问了许多事,从西楚药人到天生武脉者,再到那些被称为“天外天”的人——古尘说他们时,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
儒仙古尘:“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温燃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往前凑了凑:
温燃宁:“他们真的能复国成功?”
儒仙古尘:“北阙复国成功倒不至于,”
儒仙古尘:“但复国之心太切,就容易走火入魔。我虽劝过几次,可你见过饿极了的狼,会因为几句劝告就放下嘴边的肉吗?”
儒仙古尘:“百里东君那小子还蒙在鼓里,你却要警醒些。他们今日不来,明日不来,难保哪日就会闹出惊天动地的事。”
儒仙古尘:“那日来的人,本是想探探你的底细。看这光景,倒是没能得手。”
温燃宁闻言一怔,脑海里立刻浮出那个身影——白蓝相间的裙裾像揉碎的云絮,裙摆扫过青石板时几乎无声,那张脸更是美得清冽,像极了画册里描绘的极北雪山之巅,独自绽放的雪莲,冰雕玉琢般,连花瓣上沾着的雪沫子都透着股不染尘埃的冷。
温燃宁:“是那个穿白蓝衣裳的女子?”
那女子的美是真的,那份拒人千里的清冷也是真的,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层洁白之下,像掩着什么看不清的东西。就像雪山上的莲,谁知道那冰清玉洁的颜色,是天生如此,还是被终年不化的冰雪,硬生生染透了呢?
温燃宁:“她那样的人,试探我做什么?”
温燃宁轻声问,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警惕。
儒仙古尘:“或许是为了百里东君,或许……是为了镇西侯府。”
儒仙古尘:“也可能,是为了老夫。”
儒仙古尘:“当然也不怕,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觉得你身上或许也有什么相同的用处。”
温燃宁心里一紧,忽然想起那女子临走时,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冰锥似的,让人后颈发凉。原来那时,就已经是试探了么?
古尘见温燃宁眉峰微蹙,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像春日融雪般熨帖:
儒仙古尘:“放宽心,那日她没能探出什么,往后也未必能成。”
儒仙古尘:“说起来,当年我收你为徒时,也曾动过试探的念头。
儒仙古尘:“可试了几次,却发现你身上像是蒙着层看不破的雾。无论用何种法子探去,都像石沉大海,连半分涟漪也激不起来。倒像是有人特意用什么宝贝给你遮掩了气息,把你的底细藏得严严实实。”
记忆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猛地漾开一圈圈涟漪。温燃宁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多年前那个初夏午后,阳光透过老槐树的叶隙,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那时候她才六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揣着了母亲给的碎银,溜出侯府去买城南最出名的桂花糕。刚把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揣进怀里,就撞见个穿洗得发白衣服的老爷爷——头发白得像堆雪,却偏生挤眉弄眼地冲她笑,活脱脱个“老不正经”。
他蹲在她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小姑娘骨相清奇”,什么“命中带劫却有贵人遮护”,絮絮叨叨的像只老雀。温燃宁正嫌他烦,他却忽然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羊角辫,指尖触到发顶时,似乎有股极淡的暖意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等她反应过来,那老爷爷早没了踪影,怀里的油纸包也空了——桂花糕连同那包碎银,竟都被他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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