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很淡,像清晨落在叶尖的露水,转瞬就融进眼底的平静里。星阁望着那抹笑意,刚才鼓足勇气救人的莽撞劲儿还没褪,脑子里的疑问就先一步跳了出来,声音都带着点没稳住的发飘:“那……你上次为什么……给了我乐乐的微信啊?”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指尖下意识地绞着衣角。明明是鼓足勇气问的,此刻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盯着他白色卫衣上的抽绳发呆。
王一博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喉结轻轻动了动。“习惯了。”他说,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带着点解释的意味,“平时有太多工作人员要对接工作,微信加不过来,就都让他们找乐乐或者岩岩。”
原来是这样。星阁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波澜,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倏地就散了。她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往下撇了撇,连自己都没察觉那点小小的失落。
“不过,”他忽然又开口,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你说想做幕后相关的工作?”
星阁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被点燃的小灯笼:“嗯!我学的编导!”
“挺好的。”他看着她,眼神里没了刚才的错愕,多了些清晰的鼓励,“那就努力上学,好好学专业。”他顿了顿,嘴角又扬起一点极浅的弧度,“以后真有机会合作,再说。”
“合作”两个字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砸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刚才那点失落瞬间被巨大的惊喜覆盖,连带着鼻尖都有点发酸。他明明是遥不可及的大明星,却用这样平和的语气,给了她一句实实在在的鼓励。
星阁用力点头,眼眶有点发热,却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嗯!我会的!”
那天之后,星阁真的像变了个人。图书馆成了她除了宿舍之外最常待的地方,专业课笔记做得密密麻麻,连选修课的作业都打磨得格外认真。偶尔刷到他的新闻,看到他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她就会把手机扣在课本上,握紧笔杆再逼自己多学一道题。
她再也没见过王一博。
“他”的微信始终躺在通讯录里,星阁却一次都没敢点开。偶尔从乐乐朋友圈那里看到他的行程,知道他今天在哪个城市录节目,明天又要飞去哪里赶通告,她也只是默默关掉对话框,转身继续啃专业书。
时间过得飞快,像指缝里的沙。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星阁从大二升到了大四,从那个在咖啡店莽撞出头的小姑娘,长成了能独立完成短片拍摄的准毕业生。而王一博,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需要躲避私生的当红偶像,他成了横扫各大奖项的实力派演员,是演唱会门票秒空的顶流歌手,是走在国际红毯上也毫不怯场的大明星。
电视屏幕上,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正在领取年度最佳男演员奖。聚光灯打在他脸上,轮廓比两年前更硬朗了些,眼神却依旧清亮。他握着奖杯,对着话筒说“谢谢大家”,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沉稳又清晰。
星阁坐在宿舍的书桌前,手里还拿着没看完的剧本,屏幕的光映在她眼里,像落了一片细碎的星辰。她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午后,小巷里的风,他说“努力上学”时认真的眼神,还有自己攥着他袖口时,指尖传来的温度。
原来有些鼓励,真的能撑着人走很远的路。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微信头像,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没输入任何文字,只是对着屏幕,轻轻弯了弯嘴角。
“王一博,我做到了。”
这句话,她在心里说给了他听,也说给了那个曾经鼓足勇气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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