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站在屋顶阳台上,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已是黄昏时分,城市的灯光已次第亮起,分外耀眼。一阵风吹过,犀利低头捂嘴咳了两下,声落之际,一双手将毯巾披在了他的身上。
“坐吧。”张叉叉有些心疼地看着脸色发白的犀利。
张叉叉扶着犀利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柔声问道:“吃药了吗?”
犀利点了点头。
“警察局那边解释清楚了吗?”
见犀利只是看着自己,张叉叉知道这件事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那具白骨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搞这么多麻烦啊?!”张叉叉苦着脸,忍不住跺脚抱怨。
犀利伸手覆于张叉叉的手背上,想要安慰她。但张叉叉的苦恼远不止于此,犀利也无力解决。
张叉叉在犀利的对面颓然坐下,抬起双腿,抱着膝盖,像只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满脸都是懊恼的神色,嘴里发出一声呜咽,“我觉得我可能伤害李嘉文了,其实他这种人已经很难得了,在我们这个社会每个人都各顾各的,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对别人一腔热血。上一次阿诚在森林里迷路了,我们在山沟里听见他的声音,那山沟号深,什么都看不清,可是李嘉文想都没想,直接就跳下去了。”
“虽然我平时喜欢逗他,跟他开玩笑,但我知道,他是一个高材生,以后要出国留学的,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的。可是,我又不甘心嘛,跟他相处久了,我有些不舍得了!”张叉叉一面向犀利哭诉着自己的心事,一面起身走到了天台栏杆边,大概是压抑真实的情绪太久,张叉叉与其说是在对犀利倾吐心声,倒不如说她是在发泄,对着老天在发泄。
“我跟他认识两个多月了,我觉得跟他的这段时间,比起什么时候都有趣。以前我只会赚钱养家,除了你,我没有别的朋友。以前我觉得就这样了,应该习惯了,我觉得自己够坚强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想哭……五年了吧,我五年没哭了……”一股脑发泄完后,张叉叉放声大哭起来。
犀利起身,将毛毯取下,走到张叉叉的身后,伸手轻抚她的肩膀,感受到来自背后之人关心的张叉叉,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犀利,哭得更加放肆了。
犀利心疼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从来没见过张叉叉哭得这样伤心,当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轻轻推开张叉叉,急切地看着她。多年相处的默契下,张叉叉秒懂了犀利的意思,他是让自己将一切真相告诉李嘉文,但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可以,你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他知道!二十年了,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我凭什么让别人接受呢!”
犀利又急切地拉起张叉叉的胳膊,想告诉张叉叉自己能接受,那李嘉文就同样可以接受。
可张叉叉的想法却并不相同,“你不一样,你是自家人,自家人不嫌弃自家人的,总之……总之我不想让他知道。”
张叉叉转身扶着天台的栏杆,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倔强地遥望着远处的高楼。
第二天清晨,张叉叉发现犀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每个房间里都找了一圈后,最后又找上天台,看见了桌子上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回趟老房,勿念,犀利”。
躺在折叠床上的李嘉文,听到了一声响动,以为是张叉叉回了店子,待拉开帘子,却发现店子里并没有人。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失眠,后半夜才勉强睡着,李嘉文此时还处在混沌的状态。但桌子上的一张纸条还是被他一眼瞧见了,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欲知真相,须承其重。一念因果,无岸回头。”落款处是犀利的名字。
张叉叉一直没有回店里,隔壁的牛腩面店也关门休业,李嘉文满腔的疑问无处可解,只得去找阿诚,虽然知道他也无法解答自己的疑惑,但有个人能诉说,总归是好的。
学校后园的僻静处,阿诚手里捏着犀利留给李嘉文的那张字条,也是满脸困惑,“你说这位大师,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李嘉文背靠着洁白的方形柱子,有气无力道:“字面意思,是想告诉我,让我想清楚后果,再去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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