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冷宫门被铁链锁死,风从破瓦间灌进来,像一把钝锯来回拉扯骨头。萧鸾(半躺在霉烂的榻上,声音低得似炭火将熄):
萧鸾:“……原来冷宫里的炭,烧到最后连烟都不肯冒。”
银翘(跪在榻前,把仅剩的破棉被抖开,一股陈年的血腥味混着鼠尿冲鼻):
银翘:“主子别说话,省点热气。这被子里还残着去年除夕的桂花糕渣,您闻,甜的。”
萧鸾(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尝到铁锈味,轻笑):
萧鸾:“甜的?我只尝到土腥。许是阿昭的血渗进来了。七岁孩子,血里还有奶香呢,却被棍子搅浑了。”
银翘(手一顿,指甲掐进掌心,逼自己不哭):
银翘:“主子又魇着了。六殿下走的那日,奴婢捂了您的耳朵,可您非扒开奴婢的手,说‘我得替他数,数到第几杖骨头断’。”
萧鸾(抬手,食指比在唇边,嘘——):
萧鸾:“别吵,你听。”
(外头雪压断枯枝,噼啪两声,像幼童腿骨折断的脆响。)萧鸾(声音飘得似窗外雪):
萧鸾:“第一杖,打在后腰,阿昭‘啊’了一声,像被猫叼住的小雀;第三杖,他尿了裤子,雪地里腾起白雾,带着膻腥;第五杖,小太监下手偏了,木刺扎进脊椎,血珠顺着杖头甩成扇形,有几滴溅在我脸上,烫得吓人。”
银翘(用袖口去擦她脸,却越擦越脏,袖口沾了黑灰,原是炭粉与血痂)
银翘:“主子,脸都花了。您别数了,奴婢给您梳头,散着发睡,明早会结满冰碴子。”
萧鸾(握住银翘手腕,指尖冷得像铁钩):
萧鸾:“第七杖,阿昭开始吐。吐出来的不是饭,是胆汁,绿得发苦,混着两颗乳牙。他说‘阿姐,牙掉了,以后怎么啃糖葫芦’……我隔着门缝答他:‘阿姐给你攒一匣子糖,等你出来。’
银翘(哭腔压到最低,怕惊动外头守夜的嬷嬷):
银翘:“主子,糖葫芦没了,奴婢连糖纸都没保住。”
萧鸾(忽然翻身,像被火钳烙了背,疼得抽气):
萧鸾:“第九杖,阿昭嗓子破了,叫不出声,只剩‘咯咯’的气音,像母鸡被掐住脖子。我砸门,门纹丝不动,指甲抠掉三块木皮,指尖嵌满倒刺,一拔,血顺着手腕流进袖筒,把仅剩的暖都带走了。”
银翘(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怀里,贴着心跳):
银翘:“奴婢给您暖,暖回来。奴婢的命是六殿下给的,那年御沟边芙蓉糕,奴婢嚼了三天,甜味一直在舌尖。”
萧鸾(笑,声音像裂冰)
萧鸾:“第十杖,落下去了,却像打在棉絮上,‘噗’一声闷。我以为是阿昭晕了。后来才知道,那是肠子断了,血从后窍喷出来,把雪地烫出一个洞,洞边沿结了一圈红冰,像给死人点的朱砂痣。”
(冷宫梁上掉下一撮灰,正落在萧鸾眼睫,她眨也不眨,任灰像尸布蒙住瞳孔。)
银翘(用指甲去挑那撮灰,挑得眼皮渗血)
银翘:“主子,您眼里进了脏东西,奴婢给您吹吹。
萧鸾(不动,声音却更轻,像把刀贴着耳廓磨):
萧鸾:“脏东西?这冷宫里每一粒灰都是人骨头磨的。你脚下踩的那块砖,原是我母后寝殿的鎏金砖,被撬下来垫了死人床,床底下压着三个才人的舌头,她们说错了话,舌头割了喂狗,狗不吃,冻成冰条。”
银翘(抖得牙齿相撞,咯吱响):
银翘:“主子,别说……奴婢怕。”
萧鸾(伸手摸向榻底,拖出一截焦黑的炭,炭头还凝着半片指甲,不知是谁的
萧鸾:“怕?我也怕。我怕我死得太快,来不及看清毒酒的颜色。他们灌我时,掰开我的嘴,用了铁撬,牙根断了三颗,酒液从牙缝灌进去,像吞下一盆烧红的针。”
银翘(去抢那炭,怕她割腕):
银翘:“主子,松手!炭里有铁钉,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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