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透墨汁的绢帛,沉甸甸压在散修联盟的演武场上。
秦御立在高台边缘,玄色衣袂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星陨剑的吞口兽纹——那是灵月今早用狐毛线新绣的,还带着几分暖香。
"各位!"他突然开口,声线像淬了冰的青铜钟,在演武场上方炸开。
正在调试连弩的散修们纷纷抬头,方无痕的酒葫芦"当啷"砸在地上,却没人去捡。
秦御望着台下百来号人,他们里有断了灵根的老修士,有被家族驱逐的少年,甚至还有三个缩在角落的孩童——三天前玄风屠了他们的村子。
他喉结动了动,九耀帝心在识海翻涌,将那些支离破碎的恨意与不甘,都凝成一句重若千钧的话:"玄风要的是星图,是我的命。
但他更想碾碎的,是所有不肯向他低头的人!"
方无痕大步跨上高台,腰间的大环刀撞得甲片叮当响。
他重重拍了拍秦御后背,震得后者差点踉跄:"龟孙子才会退缩!
老子带的三百号人,哪个不是被玄风逼得家破人亡?"他扯着嗓子吼,声浪掀得演武场边的旗幡哗啦啦倒卷,"秦兄弟你就说,要老子砍谁的脑袋!"
秦御望着方无痕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三日前在破庙,这汉子抱着断气的小徒弟哭到昏死。
他伸手按住方无痕的肩膀,掌心能触到对方铠甲下凸起的骨节:"方兄带两百人跟我去苍梧岭,剩下一百守联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里攥着药囊的苏婉儿,"苏姑娘,灵米车的伪装再检查一遍,密道入口的藤蔓要盖过新土——玄风的鹰犬鼻子比狗还灵。"
"是!"苏婉儿脆生生应下,发间的青玉簪子晃了晃。
她转身时,袖口露出半截染血的帕子——那是昨日替伤号止血时蹭的,秦御记得,当时她的手在抖,却硬是咬着唇缝完了最后一针。
灵月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
她的狐毛印记在月光下泛着淡青色,像片将落未落的叶。"公子。"她轻声唤,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摆,"让我跟你去苍梧岭吧。"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尾音,像极了前日替他揉肩时,见他皱眉便故意用狐尾扫他耳尖的模样。
秦御喉间发紧。
他低头,看见她眼尾的泪痣在月光下泛着水光——那是前世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时,剑尖擦过的痕迹。"不行。"他别开脸,星陨剑突然嗡鸣,剑刃上腾起一线赤焰,"真星图在你那儿,玄风的人就算杀了我,也得扒了联盟的皮找你。"他伸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指腹触到她耳尖的绒毛,"灵月,你得活着。"
灵月突然踮脚,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
她退开两步,耳尖红得要滴血,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小狐狸:"那公子若是受伤,可要留最后一口气等我。"
秦御望着她转身跑向苏婉儿的背影,喉结滚动。
九耀帝心突然剧烈震颤,他猛地抬头——东南方的云层里,有暗红的光在翻涌,像团烧不尽的血。
"去巡视防御。"他对苏婉儿招了招手,"灵月,你跟紧。"
三人沿着联盟围墙慢行。
月光被云遮住时,秦御能闻到铁锈味——那是前日玄风派来的刺客留下的血,渗进青石板缝里,洗都洗不掉。
"秦御!"苏婉儿突然压低声音,指尖戳向墙角的青藤。
她蹲下身,指甲挑开一片枯藤叶,露出下面被刮花的符文,"这里的困仙阵节点被动过。"
秦御蹲下身。
符文的金漆有几道新鲜的刮痕,像是用淬了酸的匕首划的。
他指尖按在符文中枢,灵海翻涌——原本该流转的灵气,在这里打了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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