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的水晶穹顶在震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秦御掌心的半块玉佩与祭坛凹陷严丝合缝,金红光芒如活物般顺着玉纹窜入他的血脉。
灵月的指尖还残留着玉佩的余温,狐尾上的金芒与帝心之光缠绕,像两簇交缠的火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剧烈摇晃的墙上。
"嗤——"
暗黑色污浊从帝心星核的裂痕中渗出,在金光里发出刺耳鸣叫,像极了玄风此刻的嘶吼。
那老者被白羽真人的剑气钉在墙上,脖颈青筋暴起,瞳孔因极度惊恐而收缩成针尖:"不可能!
那玉符本应随狐族转世消散......"他的声音被又一波震动截断,整面墙壁裂开蛛网纹,碎石簌簌砸在他脚边。
秦御没有看他。
帝心的力量正顺着经脉翻涌,破碎的灵海在星光中重塑,每一寸血肉都在发烫。
更奇异的是,他的意识突然被拽入一片星幕——九颗大星悬浮虚空,中央赤红星核流转着毁天灭地的威压,一位身披星辰法袍的身影负手而立,每一步都踏碎星河,每一言都震裂苍穹:"九曜归位时,帝心重光日......"
画面急转,星核裂痕中涌出黑雾,腐蚀星辰,吞噬生机。
帝尊的法相在黑雾中碎裂,最后一道神念穿透时空:"需九世轮回守护,以命祭玉符......"
秦御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终于看清那些画面里的模糊身影——每一世都有一只白狐,口衔半块玉符,在帝尊陨落时坠向人间。
而灵月的面容,与那白狐的眼神重叠,九世轮回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她曾在他被斩灵海时用狐丹渡气,曾在他被逐家族时替他挡下致命一剑,曾在他濒死时用狐尾裹住他的手说"我陪你"。
"秦郎?"灵月的声音像一根细针,刺破了意识里的星幕。
秦御猛地回神,便见少女狐耳微颤,眼尾的红痣因激动而泛着粉,原本有些虚浮的狐族血脉此刻正稳定下来,金芒顺着她的手腕爬上他的手背,"我......我能感觉到,前世的记忆不再刺痛了。"她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虎口,"是帝心的力量,在帮我温养魂魄。"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突然腾起青色光雾。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中凝聚——青炎,那道总在祭坛角落沉默的器灵,此刻眉眼间竟有了几分活气:"九曜玉符归位,帝心裂痕修复三成。"它的声音像风过古钟,"但要完全激活核心,需通过最后一道考验。"
"什么考验?"秦御握住灵月的手,两人掌心的温度交叠。
青炎抬手,光雾中浮现出一面水镜,镜中是他们最不愿回忆的画面:三年前的星辰殿,他最信任的师弟将淬毒匕首捅进他心口;一月前的家族演武场,族老们指着他破碎的灵海冷笑"弃子";三日前的地牢,灵月为替他挡下玄风的血咒,狐尾被灼出焦黑的洞。
"心障。"青炎说,"这幻境会放大你们最恐惧的回忆,若无法突破,帝心之力将反噬。"
灵月的指尖在秦御掌心轻轻一掐。
他低头,便见少女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的坚定:"我陪你。"
幻境瞬间将两人笼罩。
"秦御,你也有今天?"星辰殿的"师弟"提着染血的匕首逼近,面容扭曲如恶鬼,"你这个废物,也配当少尊?"
秦御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能清晰闻到血液的铁锈味,能感受到心口的刺痛——那是真实到可怕的幻觉。
灵月的手突然覆上他的眼睛,温热的触感让他一怔:"看我。"她的声音像三月春风,吹散了幻境里的阴云,"我在,那些都过去了。"
幻境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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