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3-1)

啊啊啊啊啊啊放过我吧，我特么不想改了！！！！！！！！！！！

橡木桶酒吧的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 最后几位客人带着满足的微醺离去，留下满室的杯盘狼藉和沉淀下来的烟酒气息。空气里还残留着威士忌的烟熏、金酒的植物芬芳和柠檬汁的酸爽，混合成一种属于夜晚尾声的独特气味，粘稠地附着在每一寸木头和玻璃上。

艾维斯站在吧台后，指尖捻着一块柔软的白色方巾，机械地擦拭着一个早已光洁如新的高脚杯。水晶杯壁在头顶暖黄的射灯下折射出细碎迷离的光晕，映在他蓝绿色的眼眸里，却奇异地映照出他此刻的心境——表面是工作结束后的平静松弛，像一层薄冰，底下却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如同香槟酒底细密不安的气泡，持续不断地撞击着冰层。他脸上挂着一种近乎透明的愉悦，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的、久违的轻松，奇迹般地驱散了往日眉宇间如影随形的、被梦魇缠绕的阴郁。秘密倾吐后的释然，加上泽菲尔此刻真实、温热的触感就在咫尺，像一剂强效的安定，暂时抚平了他灵魂深处被契约啃噬出的褶皱。

指尖感受着玻璃的冰凉与光滑，艾维斯的思绪却飘回了昨夜。浴室里冰冷的禁锢、滑腻的触感、被强行点燃又无情浇灭的欲望……那些混乱而强烈的感官记忆碎片，此刻在安全距离之外回想起来，竟带上了一丝荒诞的、甚至……隐秘的悸动。泽菲尔那双深紫色的眼睛，在晦暗光线下的专注与克制，还有最后那几乎被完美隐藏、却被他捕捉到的紧绷……艾维斯下意识地用指腹更用力地摩挲着杯脚，仿佛那冰冷的触感能压下心头悄然升腾的燥热。他记得泽菲尔指尖划过他皮肤时，那不属于人类的微凉，也记得对方胸膛里那沉稳、却似乎缺少了某种生命韵律的心跳。这具身体，是他用一切换回来的奇迹，也是他亲手铸就的囚笼。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夜来香与某种清冽微苦的草木气息，毫无预兆地从身后悄然靠近。那气息像一张无形的、带着微弱电流的网，瞬间捕获了艾维斯所有的感官。他不用回头，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认出了这独一无二的标记——泽菲尔。背叛了死亡，也背叛了遗忘的存在。

脚步轻盈得像猫，带着一种非人的优雅，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几不可闻。艾维斯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空气微妙的流动被搅动。下一秒，一具温热坚实的胸膛便毫无缝隙地贴上了他的后背。……………，那微妙的痒意如同细小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直抵尾椎，让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唔……”艾维斯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更深地嵌进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仿佛那是唯一能锚定他飘摇灵魂的港湾。他微微侧过头，想从金丝眼镜的镜片后看清泽菲尔此刻的表情，蓝绿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慵懒的询问，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模糊的光斑，“怎么了？克里斯他们呢？”他能感觉到泽菲尔线条优美的下巴正搁在自己肩窝，那沉甸甸的重量带着一种奇异的心安，却又夹杂着深渊凝视的寒意。

泽菲尔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刚睡醒般的慵懒沙哑，却又蕴含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属于“梦想家”的掌控气息：“我跟他们说好了，晚点走，锁门的事交给我。”他收紧了手臂，鼻尖近乎贪婪地蹭了蹭艾维斯颈后微卷的黑色碎发，深深汲取着对方身上混合着白朗姆、青提汁和阳光晒过青草般的干净气息——这气息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在他记忆的废墟上徒劳地刮擦，带来尖锐却空茫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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