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暧昧,音乐嘈杂。伦敦苏活区深处,“暮霭”酒吧像一颗在夜色中缓慢搏动的暗红心脏。艾维斯站在吧台后,指尖冰凉,紧握着一只正在摇动的波士顿调酒壶。冰块的撞击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电子节拍里,但他的注意力全被吧台前那个眼神黏腻的男人攫住了。
“再来一杯嘛,甜心,”男人拖着油腻的长音,半个身子几乎要探过吧台,廉价古龙水混合着酒精的酸腐气直冲艾维斯的鼻腔,“就一杯……你调的酒,特别对我胃口……”他肥厚的手指不安分地敲击着台面,目光像湿冷的蛇信,在艾维斯紧绷的黑色马甲和白衬衫领口逡巡。
艾维斯抿紧嘴唇,蓝绿色的眼瞳在金丝圆框眼镜后闪过一丝极力压抑的烦躁。他加快了摇酒的速度,试图用动作划开无形的侵扰。“先生,您已经点过三杯了。”他的声音被音乐吞掉大半,显得冷淡而疏离。多梦症带来的疲惫如同铅块坠在他的四肢百骸,昨夜那些冰冷滑腻的触感幻觉仿佛还黏在皮肤上,此刻被这令人作呕的骚扰无限放大。
“啧,别这么扫兴嘛!”男人不依不饶,甚至伸出手,指尖险险擦过艾维斯握着摇酒壶的手腕,“看你摇酒的样子……真带劲。今晚下班有空吗?我知道附近有个好地方……”
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和触碰带来的不适感瞬间点燃了艾维斯压抑的神经。眼前男人的脸孔似乎和昨夜噩梦中那些扭曲的黑影重叠起来。他猛地抽回手,摇酒壶“哐当”一声砸在吧台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回神,但胸口的窒闷感并未减轻,蓝绿色眼眸里压抑着惊弓之鸟般的紧绷。
“先生,请自重。”艾维斯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冰锥。
“哟,脾气还不小?”男人被当众落了面子,脸色沉了下来,醉意混合着恼羞成怒,“装什么清高?一个酒保而已……”污言秽语即将倾泻而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插了进来,像一道坚固的屏障,精准地隔断了那令人不适的视线和即将喷发的恶意。
泽菲尔他穿着同样的黑色酒保马甲和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奶咖色的蓬松卷发有几缕垂落额前,在变幻的灯光下泛着柔光。他没有看艾维斯,深紫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地锁住那个滋事的男人,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一股无形的、带着微凉夜露气息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让喧嚣的音乐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这位先生,”泽菲尔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带着一种冰封湖面般的冷冽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您的账单已经结算清楚。门口右转直走,祝您今晚愉快。” 他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得像在邀请对方步入画廊,而非驱离。但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一种无机质的、令人脊背发寒的审视,仿佛能看透对方灵魂深处最卑劣的念头。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慑住,张了张嘴,对上泽菲尔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毫无人类情绪波动的眼睛,未出口的脏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在泽菲尔无声的压迫和周围零星投来的目光下,悻悻地嘟囔了几句,抓起吧台上的零钱,脚步踉跄地消失在人群深处。
空气仿佛瞬间流通了。艾维斯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懈下来,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他垂下眼,掩饰住蓝绿色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是得救的松懈,也是被窥见狼狈的不自在,更深处,还有一丝对泽菲尔这种非人般精准介入的…心悸。他重新拿起摇酒壶,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泽菲尔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艾维斯略显苍白的侧脸上。深紫色的眼眸里那层冰封褪去,换上一种专注的探究,像扫描仪在读取复杂的数据。“没事?”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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