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兼程,风尘仆仆,终至帝都。暮色四合之际,京城巍然入目,金瓦朱甍,飞檐斗拱,灯火如星河倾泻,车马喧阗,人声鼎沸,繁华似锦,恍若琼楼玉宇落于凡尘。街市之上,珠帘绣幕,酒旗招展,琳琅满目,笙歌不绝,真乃“九重宫阙开阊阖,万国衣冠拜冕旒”之盛景,非笔墨所能尽述,唯叹一句:此间风物,冠绝天下。
马车轻摇,车夫捋须笑道:“小姐今日来得巧,恰逢战功赫赫的萧将军凯旋回京,满城皆沸,街头巷尾皆在传颂其英名。”
虞寒月眉梢微动,眸光轻闪:“萧将军?”
车夫一拍大腿,语气满是敬仰:“小姐竟不知?那萧将军,正是昔日威震北疆、一剑定乾坤的箫梧元帅之子!箫临将军自幼习武,通晓兵法,十七岁便率三千轻骑破敌十万,以少胜多,名震四海。如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深得天子倚重,圣眷正隆,堪称国之柱石!吁——小姐,虞府到了。”
车帘掀开,虞寒月缓步而下,素衣如雪,身形纤弱,却自有一股清冷孤绝之气。府门前,虞府一家早已伫立等候,衣饰华贵,神色各异。她立于阶下,恍如误入锦绣樊笼的孤鹤,格格不入,心如寒潭。
虞兮叹斜倚门框,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声音轻飘却刺耳:“哟,姐姐可算回来了?”怎么,泠鸢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竟没把你嚼碎了咽下?
虞青山缓步上前,轻咳两声,语带试探:“明月……这些年,你在那边,可还好?”
虞寒月眸光一冷,心底冷笑:明知故问。泠鸢毒窟,日日试药、夜夜练功,生不如死,你当真不知?面上却柔弱垂首,声音微颤:“我……还好,只是身子……咳咳咳……”话未说完,已是轻咳连连,眼尾泛红,泪光盈盈,似风中弱柳,惹人怜惜。
伏氏见状,心如刀绞,慌忙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哽咽道:“对不住……对不住……娘当初不该听信谗言,把你送去那魔窟……是我糊涂,是我糊涂啊……”
虞寒月静默不语,任她环抱,心中却如冰封雪覆。迟来的深情,比野草还贱,比秋风还凉。那些年她于毒雾中挣扎,在刀锋上行走,无人问津;如今她归来,却人人争先上演慈母孝父的戏码,可笑至极。
虞兮叹见父母皆围着虞寒月嘘寒问暖,眉头一皱,忙上前挽住双亲手臂,娇声道:“爹,娘,天色已晚,风露重寒,还是先回府叙话吧。”
“对对对,先进府,先进府。”虞父连连点头,拉着虞母欲走,临行前还想牵虞寒月的手,却被虞兮叹不动声色地挡开。她临走前回眸一瞥,眼中挑衅之意昭然若揭,仿佛在说:这府中,早已不是你的天下。
虞寒月立于原地,望着那一家三口亲昵离去的背影,眸光幽深如古井。她凝视片刻,忽而轻笑出声,低语道:“这般年纪,还装什么天真烂漫?演得倒真像个小女儿情态……可惜,我早已不信这些虚情假意。”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步履轻缓,却坚定如铁。
街市依旧喧嚣,灯火如昼。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糖画、泥人、香囊琳琅满目。她随手买下一串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裹着晶莹糖衣,咬一口,酸得她眉头微蹙,却仍咽下:“酸是酸了些,但能吃就行。”人生何尝不是如此?苦中作乐,方得一线生机。毕竟在泠鸢可吃不上这等甜品。
天色渐暗,细雨如丝,悄然飘落,如烟似雾,为这繁华京城添了几分朦胧诗意。虞寒月租了一叶小舟,独坐船舱。雨点轻敲船篷,如琴如瑟,她闭目静听,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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