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铜盆踏进废殿时,檐角铁马叮当乱响。炭火在铜盆里噼啪炸开火星,照见墙角半枯的海棠,花瓣蜷曲发黑,像团皱巴巴的纸。
"这鬼地方连老鼠都饿跑了。"我踢开门槛上的蛛网,靴底碾碎几具干瘪虫尸。袖中密函被血浸得发硬,边角还沾着翠竹嘴角的黑血。
蒲团底下有团湿痕,我扯过褪色的织锦垫在身下。腕间系统蓝光已经熄灭三天,此刻在火光下像截断了的萤火虫触须。
铜盆搁在佛龛前,火苗舔舐着供桌上积灰的香炉。半截断香突然"咔嚓"折断,惊得我手按腰间令牌——龙首衔珠纹路被血污糊住,指尖擦过时蹭掉一小块铜锈。
屏风后传来布料摩擦声,我抄起铜盆砸过去。锦缎掀开时露出翠竹扭曲的脸,她脖颈歪斜如断线木偶,手里还攥着那片黄叶。
"该死。"我把尸体拖到墙角,扯过织锦裹住渗血的地砖。发带不知何时崩开了,长发垂落时扫过铜盆边缘,映出我眼底两簇跳动的火苗。
第二堆炭火添进去时,我抽出密函摊在膝头。血渍在"林氏血脉"四个字上凝成痂,指腹抚过时蹭掉一小块结块。突然发现"氏"字有裂痕,顺着裂纹看去,后面竟跟着串数字02-07-19。
铜盆"当啷"撞翻在地。
这串编号和凉亭捡到的残片完全一致。那天暴雨初歇,我缩在石凳角落,指甲掐进掌心时也是这个数字——02号沈凝玉,07号苏挽。
火苗爆开几点星子,照亮密函边缘一行小字:"林昭昭,穿书者计划观察体02号"。我瞳孔猛地收缩,穿越当日记忆突然翻涌——暴雨中的卡车刺耳鸣笛,睁开眼时承禧殿雕花窗棂,还有系统提示音:"绑定成功,宿主姓名:林昭昭。"
密函背面洇开暗红,那是萧烬严咳在我袖口的血。想起他喉间血腥气熏得睁不开眼时说的话:"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可他自己呢?他早知道我不是原主,知道我是穿书者,甚至...
脚步声突然从廊下传来。
我抄起铜盆扑向火堆,炭火溅起时整个人滚进佛龛阴影。玄色衣角掠过门槛,带起的风卷灭了最后一撮火苗。
那人站在殿中许久,指尖拂过我坐过的蒲团。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亮他靴尖绣的金线——是御前侍卫的制式。
等脚步声远去,我摸到蒲团上多出的东西。银杏叶贴着掌心发凉,叶脉间刻着"戌时三刻"。
天没亮就有叩门声。我裹着织锦装睡,看着小宫女捧着粗陶药罐进来。她鬓角别着朵蔫黄的栀子,掀开罐盖时飘出熟悉的柴胡香。
"娘娘可还记得承恩寺香会?"她边说边倒药,手腕内侧有道蜈蚣状的疤。那是原主随太后进香时,被苏挽故意泼的茶渍烫的。
我故意打翻青瓷盏:"你怎知那日我在..."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宫女突然被闯入的侍卫押走,临去前朝我眨了三下眼睛。
药渍在地上蜿蜒,映出她嘴角细微的抽动。我想起每次任务提示都伴随着檀香,而翠竹身上也有相同味道。现在这药汁里...
铜盆突然"嗡"地震颤。我盯着腕间彻底熄灭的蓝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划过时密函上的字迹突然清晰:"改写命运轨迹者,格杀勿论"。想起萧烬严烧毁密函时说的话:"朕知道的事比你想的多得多。"
记忆闪回他咳血昏迷前塞给我密函的样子,那时他掌心滚烫:"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可他自己呢?他早知道我不是她,知道这是一场戏。
握紧银杏叶望向御书房方向,想起他捏着我下巴逼我喝药时说的话:"别离开朕。"狗皇帝,你到底在等我什么?
铜盆贴着掌心发烫,我把最后一块炭火拨到佛龛前。灰烬簌簌落在"林昭昭"三个字上,那截断香突然又折下一小截。
"咔嚓"声在死寂的殿里格外清晰。我盯着密函边缘渗出的暗红,那是萧烬严咳在我袖口的血。记忆突然翻涌——他喉间血腥气熏得睁不开眼时说的话:"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的反派皇帝惹人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