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着斗篷往御书房赶时,雪粒子正往下砸。风刮得人脸生疼,宫灯在夜色里摇晃,投下的影子像鬼魅似的。
刚走到御书房外,就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守门的小太监见了我,脸色发白:"沈采女快些进去吧,陛下等得急。"
推开门,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烛火忽明忽暗,案台上的青瓷茶具倒了一地,几卷密函散落在地。萧烬严靠在卧榻上,胸口的玄色蟒袍沾着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臣妾参见陛下。"我屈膝行礼,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袖口。这情形不对劲得很。
他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我。烛光映得他脸色苍白,平日里凌厉的眼神此刻却透着几分疲惫。可那目光扫过来时,我还是觉得后颈发凉。
"起来吧。"他的声音有些哑。抬手时,腕上的龙纹金镯碰在榻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刚直起身子,就听见他道:"这碗汤...你先喝。"
抬头望去,他手里端着个黑釉瓷碗,药汤泛着诡异的光泽。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陛下..."
"怎么?"他冷笑一声,"朕的身子,值得你这般试探?"
系统在袖子里震动起来,警告声微不可闻:"危险系数上升,建议立即撤离。"
我咬住下唇。这药汤定然有问题。前几日御药房的事还历历在目,这暴君向来喜欢玩这种把戏。
"臣妾不敢。"我低头道,余光瞥见地上散落的密函。纸页上似乎有墨迹晕染,像是被人匆忙翻看过。
他忽然撑起身子,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我看见他嘴角又渗出血丝,心里一紧,脚却钉在地上不敢动。
"你以为朕不知你身份?"他突然开口,"一个小小的采女,怎会知晓现代医术?怎会在朕咳血时不惊慌反而先查病因?"
我浑身一震。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难道...
"沈家庶女,细作之女..."他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讽刺,"这些事,你以为朕都不知道?"
我攥紧袖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穿书时系统说过,原主是被家族送入宫中的政治棋子。可这些事...他是从哪儿得知的?
"那日御药房,是朕在试探。"他忽然道,"你说要为朕试药,朕便让你试试朕的命。"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烛光在他眼里跳动,映得那双眸子幽深难测。
"你若想走,现在还来得及。"他将药碗递近了些,混合着药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朕不会拦你。"
我咽了口唾沫。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这次是急促的警报:"任务风险升级,建议立即撤离!"
可我的脚就像生了根。这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重伤卧榻,又是这般言语试探,难道...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我下意识往前一步,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别走..."他声音发颤,手上力道却不轻,"就算你是来杀朕的,也请等到...等到朕不再怕一个人的时候..."
我怔在原地。这话说得太不像他了。那个冷血无情的暴君,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全天下的人都想朕死,连最信任的亲王都在等朕咽气..."他喘着气,指尖插进我发间,力道失衡,"唯独你,总是露出舍不得的眼神。"
我心跳漏了一拍。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前世电视剧里那些痴情男主才会说的台词。
"你以为那些试探...是真的怀疑吗?"他忽然笑了,笑得凄凉,"朕宁可被你骗,也不想失去这最后能说真心话的人。"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系统提示音还在响,可我现在哪敢动?
他忽然松开手,整个人往后一仰,重重靠在锦缎堆里。我看见他闭上眼睛,脸色愈发苍白。
"朕记得你喜欢晒太阳,喜欢杏仁酥,喜欢在御花园东角看飞鸟..."他喃喃道,"这些事,连你自己都忘了。"
我愣住了。这些细节...他竟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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