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铁栅像一排冷酷的牙齿,正一寸寸咬下来,烟囱里的光被切割成越来越窄的条状,照在那张泛黄的画纸上,汤渍边缘泛着油光,像某种暗号正在显影。
杨季年没动。
他蹲在灶火余温里,指尖还压着画像背面那行“朔日勿食荤,恐引血焚”,仿佛一松手,整件事就会塌成一堆无法拼凑的碎片。
余沧浪喘着粗气,抬头盯着铁栅滑轨的锈迹,喃喃:“这玩意儿……以前没这功能啊。”
“以前你也没被教主拿画像当人质吧?”杨季年冷笑,终于抬眼,“老余,现在不是演《舌尖上的江湖》的时候了。你再不说这画怎么回事,咱俩就得在这儿合体成一道新菜——‘铁板双尸煲’。”
余沧浪脸色一僵,下意识护住怀里的画卷,可看着那越来越低的铁栅,终究叹了口气,像一锅烧糊的汤终于熄了火。
“行……我说。”
他缓缓坐下,背靠滚烫的烟囱壁,声音压得极低:“三年前,朔日,冰窖外。她站那儿,红衣都没穿全,披着件素袍,手里拎着个砂锅。”
“锅里炖着甲鱼,飘着几片人参,还有一张纸——《辟邪剑谱》的第三页。”
杨季年瞳孔一缩。
那页,正是《葵花宝典》残卷里唯一缺失的“气血逆流篇”。
“她说,”余沧浪苦笑,“‘你若每月朔日为我做一顿素净菜,这锅汤里的剑谱,就归你。画,是赠礼。’”
“所以你就拿剑谱换了画?”杨季年声音发紧。
“不,”老头摇头,“我是拿剑谱换了活命的机会。那天我正中‘相思引’,毒入心脉,只有冰窖寒气能压。可没教主手令,谁敢靠近?是她放我进去,条件就是——替她吃饭。”
杨季年愣住。
“吃饭?”
“对。”余沧浪指了指画像上那点几乎看不见的油渍,“你看这痕迹,像不像汤滴?那是第一顿——甲鱼汤。她不能吃荤,吃了会气血暴走,可她又得维持体力练功。所以……我替她吃。”
“你……是她的‘试菜员’?”
“更准确点——‘替食者’。”老头苦笑,“她把荤菜做出来,我吃,她闻味、看反应,再调整药膳配方。那张画,是她给我的‘报酬’,也是……封口费。”
杨季年沉默了。
他低头,手指再次抚过那滴干涸的汤渍。
温的。
不是心理作用——这纸,居然还带着一丝余温。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翻出战术马甲第8格,掏出一支巴掌大的红外测温仪——现代带过来的厨房用具,本来是用来测火锅汤底温度的,现在成了考古工具。
指针微微颤动。
37.2℃。
人体温度。
“这画……”他声音发干,“是不是经常被体温捂着?”
余沧浪没回答,只是默默卷起左袖。
那道紫黑色的蛇形疤痕,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相思引”毒,遇热则活。
而他的手臂,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热量。
杨季年脑子嗡的一声。
他猛地翻开马甲内层,抽出那本破烂笔记本——《穿越者自救指南·附葵花宝典残页对照表》。
手指飞快翻动。
第47页:“气血逆流篇”缺失,原功法需以“至阴之物”引渡,然天下至阴者皆带寒毒,修之必伤神。
可如果……不需要“至阴之物”呢?
如果,能用“替食者”的体温,把荤腥的“阳气”中和,再通过画纸这类“承载过教主体温的媒介”反向传递——
那缺失的功法,根本不是靠文字补全,而是靠一顿饭,一滴汤,一个人的体温,一点点喂出来的!
“我靠……”他喃喃,“《葵花宝典》的补丁,是外卖?”
余沧浪一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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