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草叶上的霜照得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杨季年瘫在山脚,战术马甲结冰的声音像泡面桶被掰开。他抖着手从内袋摸出那瓶金水,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谁偷偷往银河兑了半瓶功能饮料。
“这玩意儿要是拿去参加《舌尖上的江湖》,评委估计当场表演倒地抽搐。”他喃喃,“但问题来了——刀柄上刻‘冲天专属’,人却躺在刀底下,这不等于在凶案现场写‘死者是我亲爹’?”
球球蹲在旁边,尾巴卷成Wi-Fi信号增强器的形状,眼神冷漠得像刚被甲方退稿三次。
“你别装死啊,刚才那暗渠可是你带路的。”杨季年试图套近乎,“要不咱俩合伙开个‘穿越者侦探事务所’?你当形象代言貂,我负责写小红书探店文案。”
球球尾巴一甩,精准打在他脸上,留下五道冰霜印。
“行,甲方脾气我懂。”他翻白眼,从马甲第五格掏出一片薄如蝉翼的贴片,闪着微弱电流光,“神经微刺激贴片,仿东方云内力频率定制款——上次在她练功房偷录的波形图,差点被雷劈成碳基生物。”
他小心翼翼掀开向冲天衣领,把贴片按在颈侧。三秒后,少年睫毛一颤,喉咙里滚出一句:
“杨老师说——‘冲天专属大保健,一次九十九,包月更优惠’。”
杨季年差点把贴片吞了。
“等等,这台词我上周删稿了!连备份都没留!”他瞪大眼,“你这记忆是开了百度网盘SVIP?还是教主半夜偷偷给你投喂小说连载?”
向冲天猛地睁眼,瞳孔还带着未散的涣散,张嘴就要辩解,结果脱口而出的又是:“杨老师说,真爱要藏在细节里,比如刀柄刻字、发带颜色、还有……绣春刀擦屁股也算仪式感。”
“打住!”杨季年一巴掌按住他嘴,“你再背下去我怀疑你把我微博超话全刷了一遍。”
他眯眼打量少年,忽然把金水样本袋“啪”地摔在地上。向冲天身体一僵,右手本能前伸,指尖离袋子只剩半寸时又猛地收回,仿佛那不是液体,而是烧红的烙铁。
“有意思。”杨季年冷笑,“你不认得这刀,却知道我小说里删掉的段子;你不碰证据,手却比余沧浪煎荷包蛋时抖得还明显。”
向冲天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憋出一句:“可……可杨老师说,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那你现在活得像快断气的。”杨季年一把揪住他衣领,“说,‘冲天专属’是谁刻的?教主为什么把你放刀下?你到底是不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还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你是她藏了三年的情书投递员?”
向冲天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杨季年松开手,默默掏出便签本,在“冰窖金水”旁边新增一行:“疑点一:迷弟记忆超载;疑点二:教主行为反常;疑点三:刀柄刻字像告白,又像遗书。”
他抬头望向神教方向,山门隐在雾中,像张不开口的嘴。
“得见见正主了。”
次日清晨,杨季年在窗台撒了层灰白色粉末——余沧浪厨房顺来的“留影药粉2.0版”,据说是用“摧心掌”震碎的花椒粉混合“松风剑法”削出的松针灰调制而成,专克轻功高手的隐形踩点。
他假装打坐,实则偷偷瞄着窗台。
日上三竿,粉末上终于显出半个鞋印——弧度优美,尖头微翘,明显是绣花鞋。但奇怪的是,鞋印边缘沾着一丝银线,在阳光下闪得像5G信号满格。
“教主昨晚来过?”他心头一跳,“站这儿干嘛?看我睡觉?还是……想拔刀砍我,结果发现我在流口水,下不去手?”
他正琢磨,球球突然从屋檐跳下,嘴里叼着一截素白衣角,啪地甩在他脸上。
“你这是给我送寿衣?”杨季年刚要骂,球球龇牙低吼:“瞅你这损色!别想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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