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心灵迷宫（中）

熟悉的场景让她胃部抽搐——这里是高考考场。每张课桌上都放着她的试卷，每份试卷上的错题都不相同。迷宫的路径由课桌排列而成，监考老师的身影在远处晃动，却怎么也看不清脸。

"第一题："一个声音突然从试卷上响起，"为什么在数学考试时放弃最后三道大题？"

林悠然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天她确实放弃了最后三道大题，因为时间不够，因为恐慌占据了理智...

"我...我太害怕了。"她低声回答。

课桌突然移动起来，重新排列成一条新路径。前方的黑板上浮现血红的字迹：「承认即通行」。

就这样，迷宫逼迫她面对每一个失败选择。为什么没参加毕业旅行？因为自卑。为什么删掉所有游戏好友？因为害怕被嘲笑。为什么昏迷四个月母亲老了十岁？因为...

"够了！"林悠然一拳砸在课桌上，指关节渗出血珠，"我知道我搞砸了很多事！"

迷宫突然静止。所有试卷飞向空中，组成一扇门的形状。门后是通往第二层的楼梯，台阶由无数个"Game Over"画面堆叠而成。

第二层：模拟器宇宙迷宫。

这里的墙壁由浮动代码构成，空气中弥漫着电子雪花般的噪点。林悠然刚踏进一步，脚下就传来"咔嚓"一声——她踩碎了一个角色手办，那是她第一次在模拟器宇宙创建又放弃的虚拟形象。

"玩家ID：林悠然。"系统提示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历史任务失败次数：47次。最高连续失败记录：8次。"

每个失败任务都以全息投影形式重现。林悠然被迫观看自己一次次搞砸任务、让NPC失望、选择错误选项的场景。最痛苦的是看到小雪和阿黄在不同时间线里因她的失误而遭受各种悲惨结局——被删除、被格式化、被永远困在错误程序里...

"我当时已经尽力了！"她对着空荡荡的迷宫喊道，声音带着哽咽。

「尽力不是借口」代码墙上闪现回应，「只是另一种逃避」

一个特别巨大的投影突然展开：那是她放弃最终任务、选择留在魔法世界的瞬间。画面中的小雪哭着拍打正在消失的传送门，阿黄疯狂吠叫着试图钻过来...

"不...不是这样的..."林悠然跪倒在地，"我当时以为..."

「你当时没想」墙上代码重组，「你只是逃了」

就在这时，迷宫深处传来一声微弱的犬吠。林悠然抬起头，看到一小串金色的数据流像尾巴般一闪而过。

"阿黄？"她不确定地呼唤。

没有回应，但那串数据流留下的痕迹形成了一条隐约的路径。林悠然跟随着它，穿过一系列令人窒息的失败记忆，最终来到一扇由角色创建界面组成的门前。

门上的所有角色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她在不同时间线里创建又放弃的"林悠然"们。

"原来如此..."她轻触其中一个角色，那是个戴着猫耳发卡的少女形象，"你们也是林黯的一部分。"

角色们突然齐声开口："我们是你扔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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