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心之所向 (2-1)

【何为汝心所向？】

水晶球中的文字在林悠然眼前旋转，每个笔画都仿佛直接刻在她的视网膜上。她眨了眨眼，水滴却不受控制地落下——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她轻声回答，声音在空旷的圣殿中回荡。

月影长老靠坐在墙边，胸前的伤口已经止血，但脸色仍苍白如纸："星辉血脉的觉醒需要真心。谎言...在这里没有意义。"

寒刃化为人形——一个银发蓝眼的高大男子，右臂上有道新鲜的伤痕："快决定，人类。黑藤族迟早会找到突破结界的方法。"

叶子紧张地拽着她的衣角："林法师..."

林悠然抬手触摸脸颊上的鳞纹，它们正随着水晶球的脉动同步闪烁。她想起高考失利后的绝望，想起母亲在田间佝偻的背影，想起病床上插满管线的自己。如果接受星辉龙族的身份，是否意味着永远放弃那个世界？

"如果我拒绝呢？"

月影闭上眼睛："血脉会逐渐侵蚀你的人性。最终...变成没有理智的龙兽。"

水晶球突然投射出一幅画面：一个全身覆盖鳞片的人形生物在荒野中咆哮，眼中已无理性光芒。

林悠然胃部绞痛。她转向水晶球："如果我接受呢？"

画面切换——一条银蓝色的巨龙翱翔于星海间，鳞片上的文字如星辰闪烁。但当她仔细看时，发现龙眼中盛满孤独。

"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水晶球静默片刻，表面泛起涟漪。一个新的画面浮现：巨龙与人类少女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时而分离时而融合。

"成为桥。"一个古老的声音直接在林悠然脑海中响起，"连接两个世界的桥。"

圣殿突然剧烈震动，顶部落下细碎的水晶尘。寒刃猛地站起："黑藤族在攻击结界！"

月影挣扎着想要起身："没时间了...必须现在完成仪式！"

叶子突然跳到水晶球前："林法师，不管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它的小脸上写满坚定，"但你得快点决定！"

林悠然深吸一口气。成为桥...这意味着不必完全放弃任何一方，但也要永远承受分裂的痛苦。她看向自己的双手——人族的手，却已经爬满龙鳞。也许从被卷入模拟器宇宙的那刻起，她就已经是座桥了。

"我选择...成为桥。"

话音刚落，水晶球轰然碎裂。星辉龙王的鳞甲悬浮在空中，缓缓向她飘来。圣殿四壁的文字如活物般流动，全部汇聚到鳞片上，形成一个复杂的立体符文。

"触碰它！"月影喊道。

林悠然伸出手指。在接触的刹那，两股记忆洪流同时冲入她的意识——

一边是星辉龙族覆灭的最后时刻：黑色火焰吞噬着文字巨龙，龙王将幼崽们推进空间裂缝，自己则转身迎战无形的敌人。它的最后一句龙语是"记住我们"。

另一边是现实世界的病房：母亲握着她的手垂泪，医生在门口摇头，窗外一只异色瞳的猫静静注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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