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脑瘤诊断书飘落雨夜 (3-1)

废弃诊所的仓库弥漫着铁锈与福尔马林混杂的死亡气息。林晚背靠着一个脱漆的氧气瓶蜷缩着，手中紧握半截生锈的输液架——这是她唯一的武器。窗外暴雨如注，惨白的闪电间歇照亮堆满蒙尘医疗器材的阴影角落，形同巨兽獠牙。三小时前，她从那两个蛇纹身保镖手中逃脱，躲进这间郊区诊所的废墟，左肩被匕首划开的伤口正渗出温热的血，在潮湿空气中凝成甜腥的铁锈味。

“吱嘎——”

生锈的铁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刺耳呻吟！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门外惨淡的路灯光，堵在门口。雨水顺着他昂贵的黑色大衣下摆滴落，在积灰的水泥地上洇开深色污迹。是顾言深。他周身裹挟着室外的寒气与浓重的雪茄味，像一尊从地狱踏出的杀神。他目光如鹰隼，精准地锁定了阴影中的林晚，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跑得挺快。”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敲打着林晚紧绷的神经。“可惜，老鼠洞总有被堵死的时候。”

林晚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恐惧和恨意如同两条毒蛇在体内撕咬！她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将输液架的锈尖对准他，嘶哑道：“顾言深！你还要怎样？！我妈的命还不够，连我看世界的权利也要剥夺？！” 她指着自己视野中只剩下模糊光影的左眼，声音因愤怒而变调。格林医院的预约单在逃亡中丢失，那是她最后的光明希望。

顾言深一步步走近，皮鞋踩过散落的玻璃药瓶碎片，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他无视她颤抖的“武器”，目光落在她肩头洇开的暗红血渍上，眼底似乎有什么极快的东西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权利？”他嗤笑，在离她三步之遥站定，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牢笼。“从你签下合同那天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眼睛。”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该清理干净。”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角落里她曾用来摆SOS的空药瓶。

“清理？像清理垃圾一样清理我？”林晚悲愤交加，输液架猛地往前一送！锈尖险险擦过他大衣的衣襟！“就因为我听到了那个赌约？看到了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的丑态？！”

顾言深眼神骤然一厉！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林晚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暴戾！他猛地抬手，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啪！”

输液架被一股巨力狠狠打飞！脱手而出的震麻感瞬间窜遍林晚整条手臂！她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铁架，震落一片灰尘。

顾言深一步上前，滚烫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死死钉在铁架上！窒息感瞬间袭来！

“闭嘴！”他的咆哮带着一种被戳穿秘密的狂怒，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晚双手徒劳地掰着他铁钳般的手指，视野因缺氧和眼疾迅速模糊、变暗。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他活活掐死时，顾言深掐着她脖颈的手，却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闷哼！

掐着林晚脖颈的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颓然松开！

林晚摔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大口呼吸着混浊的空气。她惊魂未定地抬头，却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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