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杀（下）

他看着我给他止血，似乎是把我认为成了正常人，想让我现在就走，留着他一个人静静地死地。

　　“别白费力气了，我会死的，健康的人，有无数活下去的理由……让我毫无牵挂地死在这里”

　　他似乎笑得很勉强，也对，他也不是没有痛觉，现在这样肯定非常疼，细微的声音都能很明显地听出话中的颤抖。

　　但是他大错特错。我没有白费力气，他或许也不会死。当然，我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更不是所谓的“正常人”。他们都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们是谁？我杀掉的父母，老师，他们在死前说的话都出奇地一致。“你就是个疯子！”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更是个杀人犯。但眼前的人却说我是个健康的人，真是可笑。

　　我也只是苦涩地笑地笑。“健康吗？你又认为我能好到哪里…与其一早了之，在我的人生中再留下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我觉得似乎救你更划算。况且，说不定你会为了报答我做我男朋友？”我从死人堆里找出干净的布料，做了个简易绷带。

　　血止不住地流地再这么下去他会失血过多死的。该死…救护车还没来…

　　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变得十分微弱。他却在这个时候慢慢地闭地了眼睛。

　　“你……真勇敢……我一生一世，就勇敢这最后一次了……”

　　他这番话就像是遗言，当然，我不想让他死。心中的恐惧开始蔓延。他这是…要死了…不…我不想让他死啊！再想想办法…

　　我用力地摇地摇他。“喂喂！别死啊！”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我在看见别人快死了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你走吧，我好困啊……你让我睡一会儿…谢谢你……”

　　他就这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头也歪向一边，在闭眼时也还不忘对我笑了一下。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似乎又多了一种感觉，应该是…绝望吧…我不敢判断，我只有在前面他拿着刀威胁我的时候才有过。现在最危机的问题是，他撑不住了。我只能尽力让他不要睡。

　　“喂喂！别睡！你再撑一会啊！”我用力摇晃着他，令我庆幸的是他睁眼了，至少可以保证他能再撑一会。

　　“不用……你……走…”他轻轻推了推我，毕竟都这样了肯定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我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临走的时候，我看着地上那把沾满了血的刀，犹豫了一下，拿了起来。

　　他进手术室了。

　　我就坐在手术室门外，只能干等着。中途好几次，都有一个医生让我签了好几份单子，我也全部签了。我只能干等着。我盯着手术室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吧，手术室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医生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手术成功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不可置信。我，一个手里有很多人命的杀人犯，就在今天还救了一个人。这似乎是我不敢想的。

　　他还要住院，半个月。他被推到了一个病房，我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他。

　　我看了看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白花花的地板，白花花的床，床边高高的架子和架子上挂这个药水，还有…床上昏迷的白发少年。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应该也很好听。

　　我很期待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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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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