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正文内容\]

我踩着碎玻璃冲出住院部后门，鞋跟卡在排水沟缝隙里差点扭断脚踝。晨雾里白大褂下摆扫过废弃氧气瓶堆，手机导航信号源就在前方便利店招牌后头。

"站住！"我踹开生锈铁门，布片擦过结霜的金属表面发出嘶啦声。货架上关东煮汤锅泛着可疑光泽，女人背对收银台擦拭玻璃柜台，腕表反光扫过监控探头。

"你偷看了我妈什么？！"我把铁盒碎片甩到柜台上，指甲缝里的血印子拖出长长红痕。她擦拭动作没停，突然伸手扯我衣领："我要看系你脖子后面嘅疤。"

老式吊灯忽明忽暗，褪色蓝格子手帕掀开，两枚金锁片在晨光中交叠。她扭头露出锁骨处弯月胎记——同林靖寒的一模一样。

阿肥从天花板检修口跌下来，平板屏幕亮着实时弹幕："姐姐快问1998年3月16日汇款单！"女人突然扯断项链砸向监控，补光灯照亮柜台下露出半截"幸福"字样。

"佢哋逼住我阿妈吞药，要我顶你个位置。"她抓住我手腕按在自己脉搏处，"呢个心跳，同你听咗十八年嘅一模一样。"

我指甲掐进掌心旧伤痕——正是七年前林靖寒捏碎我手腕的位置。女人掏出诺基亚按下删除键，我夺过来看见私信对话框里最新消息置顶，浅蓝色气泡写着"阿糯，活下去"，发送时间系林靖寒死亡当日凌晨三点零七分。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语音文件，林靖寒带着电流杂音嘅声音："我早就知道你唔系我妹妹。"便利店顶灯开始闪烁，透过橱窗见住院大楼窗帘无风自动，恰系他病房所在楼层。

我踉跄撞倒货架，关东煮汤汁顺着蓝格子手帕缓缓流向镜头，画面渐黑。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我踉跄着扶住货架，滚烫的汤汁从倾斜的关东煮锅里溅出来，滴在女人留下的蓝格子手帕上。弹幕疯狂滚动："姐姐快捡起来！""那布料纹路跟阿糯包酸萝卜的一模一样！"

阿肥举着补光灯的手突然僵住，镜头对准柜台下方。铁盒残片"幸福"字样旁，半截泛黄的汇款单存根正在晨风里轻轻颤动。1998年3月16日，收款人签名栏龙飞凤舞写着"陈淑芬"。

女人腕表反光处传来细微震动，我抓起那枚诺基亚砸向地面。塑料外壳裂开时，一张折叠成方胜的医院挂号单飘出来，背面用圆珠笔画着两个交叠的圆圈，中间写着"糯米糍"和"阿糯"。

货架顶的监控探头发出烧焦的焦糊味，阿肥尖叫着往后退。我踩过满地玻璃渣子，指甲缝里的血滴在汇款单上"医疗费"三个字旁边。女人消失前最后按过的柜台位置，赫然出现一个暗红色掌印。

弹幕突然刷屏："姐姐你看柜台上倒影！"我猛地抬头，雾气朦胧的玻璃表面，不知何时映出两个重叠的人影——扎着歪马尾的我，和穿碎花裙的少女。我们之间隔着十八年的光阴，却在这一刻完全重合。

补光灯突然熄灭，便利店陷入黑暗。我扯下挂在衣角的蓝格子布片，发现内衬缝着褪色的儿童病房编号：307。正是当年林靖寒被推进手术室前，攥着我的手腕说"别怕"的地方。

门外传来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阿肥颤抖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姐...姐...林靖寒病房的心电监护仪...刚刚又开始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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