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指尖颤抖着收了回来,眉眼低下,身体与零擦肩而过出了门。
雪下得静,却密。
雪片落在掌心,像一枚冰做的筹码。
逍遥五指收紧,把它攥成一滴水,又看着那滴水沿着掌纹结冰。
路灯的光穿过指缝,
在他脸上投出交错的刀锋状阴影。
嘴角那抹笑,不再是少年式的吊儿郎当,而是一种近乎诡谲的弧度——像赌徒把牌翻开前的神情。
“无论这故事怎样……”
他低声念,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却带着决绝的黏度,
“我现在只要那一个。”
那一个——
只要那个人在雪夜里回头时,
眼里仍旧映得出他的影子。
无论付出怎样的结果,无论牺牲。
逍遥抬头,望向昆仑主峰的方向——
那里没有灯,只有雪光与月色交错。
他却像看见了一条笔直的引线,
“可惜吗?这个故事已经不属于我——”
风把这句话撕碎散在漫天大雪里,
像一场无人听见的誓言。
雪粒砸在脸上,冰凉,却并不刺骨——或许是心里的温度更低。
手机在兜里震动,屏幕跳出“爷爷”两个字。
逍遥吸了口气,按下接听。
“遥儿!”
老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洪亮,却又带着老人特有的微颤,“到昆仑啦?冷不冷?钱够不够花?我叫文叔给你打——”
“爷爷。”
逍遥打断他,嗓音低得几乎被风雪吞没,“对不起。”
听筒里骤然安静。
只有遥远的电波沙沙声,像隔着十几年的风雪。
老爷子过了好几秒才找回声音:“……跟小零吵架了?受委屈了?跟爷爷说,爷爷——”
“不是。”
逍遥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雪片落在睫毛上,化成冰晶。
“是以前的我,太自以为是。我背弃了家里,也背弃了您。对不起。”
他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从胸腔里剜出来。
风卷着雪掠过耳畔,老爷子沉默了很久。
听筒里传来拐杖轻点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像要把时间敲回正轨。
“遥儿啊。”
老人终于开口,声音哑了,却带着笑,“家里没倒,爷爷也还在。”
“你没错,爷爷都知道。”
逍遥攥着手机,雪落在指节,瞬间融化,像无声的泪。
“爷爷,我怕……”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怕再错一次,怕他们会恨我的擅自决定。”
“那就把怕咽下去。”
老爷子声音却愈发坚定,“把人护好,把事做完,再回家吃年夜饭。”
“家的门,永远给你留着。”
屏幕暗下。
逍遥站在雪里,呼出的白气很快被风吹散。
雪还在下,天地像被塞进一只巨大的冰瓮。
逍遥靠着宿舍后墙,后背贴着粗糙的水泥,凉意透过卫衣直往骨头里钻。
手机已经暗下去,他却迟迟没把它揣回兜里,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摩挲,像在描摹那些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字迹。
三年前漂洋过海来的信——
淡黄的牛皮纸,边角磨得起了毛,迹瘦长,带着旧式铜笔的锋棱:
随信附一只荷包,锦色缎面,用银线绣着半朵残缺的青花。
萧家世代喜欢收集古玩,但正因如此成了最后一根被折断的脊梁,一切的答案都是由这个公司引起的,来到这里的人多少都跟公司有关联,甚至是研究员的后代。
于是,他“逃”了。
但那时他并不知道真相。
带着那封泛黄的信,
进了公司——
“给走投无路者一条生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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