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 (6-3)

涵洞深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金属碰撞声。手电筒忽明忽暗，照见墙壁上二十年前的涂鸦："糖厂不死"。我站在岔路口，前方是濒死的初恋、可疑的助理、追来的敌人。

密码本第二页突然发出定位信号的嗡鸣。

"你爸在陈家地下室。"

林小满忽然清晰地说，脖颈青筋暴起："他们用他要挟我..."她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在糖渣地上绽开猩红花朵，"但陆父也在反向渗透...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阿强举着红外望远镜的手顿了顿："七点钟方向有热源。"镜头扫过涵洞深处时闪过诡异蓝光，疑似植入式芯片反光。我想起冷库爆炸时看到的神秘面容，那人虎口也有道疤——和父亲烧伤的疤痕一模一样。

"所以你演了整场戏？"

我把她颤抖的身体往怀里紧了紧，闻到卫衣上的糖香，和直播事故那天一模一样："从回来到现在，都是计划好的？"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如果...如果我说不是..."睫毛挂着泪珠和雨水，"你会像当年一样...背我出去吗？"

我摸到她卫衣内袋的U盘，标签写着"第二把钥匙"。指尖碰到那根红绳结，十年前婚礼当天的画面突然闪现——她攥着糖包的手指关节发白，也是这样用力掐进掌心。

"你爸和陈叔叔...是双向卧底..."每个字都带着气音，糖渣混着血滴在她指甲缝里，"他们以为控制全局...实际早被..."

"但她手机上周连过陈家服务器。"

阿强突然打断，便携终端屏幕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信号记录显示三天前有加密数据传输："这不是受害者会做的事。"

我握密码本的手青筋暴起。当年婚礼现场，她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只不过那时攥着的是喜糖。

林小满指甲抠进我手臂："你信我..."声音断在喉咙里，嘴角溢出的血丝混着雨水淌下。她扯了扯我衣角，示意看手机备忘录。解锁密码是我们初吻那天的日期，备忘录里躺着三条语音：第一条是父亲说"别信任何人"，第二条是...

穿雨衣的人群已经逼近。阿强突然夺过密码本，靴子底部的军用编号在暗处一闪。林小满临昏迷前将U盘塞给我，眼神尽是不舍与悔意。她最后一声"别信阿强"淹没在枪声中，镜头定格于嘴角溢血与紧握的糖渣。

手电筒忽明忽暗照见墙壁"糖厂不死"涂鸦，穿雨衣人群伞骨折射的冷光像蛇鳞游动。暴雨砸在涵洞铁门上的声音又急了。林小满的呼吸断断续续，像风箱漏了气。我数着她胸口起伏的频率，感觉每一秒都长得让人窒息。她脖颈后的汗滑进我领口，混合着血腥味让我胃部抽搐。

"先解开她衣服。"

阿强突然蹲下来，战术手套撕开林小满卫衣下摆。弹孔在她左肋下方，血还在不断渗出。我扯下外套压在伤口上，布料瞬间被浸透。

"你到底是谁？"

嗓子干得发疼，手指不敢放松半分。他没抬头，从急救包取出止血粉："现在说这个太浪费时间。"

粉末撒在伤口时腾起细小白雾，林小满身体猛地抽搐。"说！"

我一脚踹在他腰侧，战术背心跳开老远。他撞在墙上时带落一张照片，我弯腰捡起，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张泛黄的合影，背景正是这间地下室。照片上站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父亲，另一个是陈叔，第三个...

"是我父亲。"

阿强喘着气回答，战术靴底的军用编号在暗处一闪："十年前行动失败后，我就在这等着重启计划。"

我盯着照片上那个微笑的男人，再看向昏迷的林小满。她卫衣口袋露出半截糖纸，和照片里父亲手里捏着的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她不是受害者？"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阿强抹了把脸上的血："她手腕的红绳结是从你爸实验室偷的，植入式芯片上周还在更新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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