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断 (3-1)

\[正文内容\]

糖水还在顺着直播架往下淌，像条褐色的蛇钻进地缝。林小满跌坐在地上，高跟鞋陷在黏糊糊的糖浆里。她伸手去够平板，手腕那根红绳突然绷断，皮筋珠子蹦得到处都是。

"操！"阿强蹲在地上捡珠子，"这玩意儿值老钱了吧？"

我没理他，盯着林小满手机屏幕。短信提示音又响了，这次是震动模式，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她想藏手机，可手指抖得厉害，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

"给我看。"我伸手要手机。

她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动作我太熟了，高考前夜她发现志愿表被篡改时也是这样。那时她攥着铅笔在志愿栏画叉，铅笔尖"啪"地折断，墨点溅到我手背上。

"你老公早知道你是卧底。"我念出短信内容，嗓子里泛起一股铁锈味。

林小满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几辆物流车正往仓库门口停。司机们探头张望，有人已经掏出手机拍照。

"我不是……"她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让我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那天我抱着糖厂最后一份报表冲进她家，却看见陈启航拎着行李箱站在玄关。他西装革履，我浑身湿透，而林小满攥着结婚证说："你配得上这个豪门。"

"我想活下去。"她突然开口，指甲掐出血印，"他们威胁我爸……"

仓库外传来喧哗，司机们举着手机围过来。我听见有人喊："这糖不是越南产的吗？""假洋鬼子实锤啊！"阿强赶紧把散落的包装盒往边上踢，可已经晚了，抖音评论区开始刷屏现场照片。

"所以当年也是这样？"我蹲下来和她平视，"他们拿你爸威胁你，你就跟我分手？"

她睫毛颤动，眼尾洇开一片水光。这眼泪是不是又一场表演？我摸不准。去年甘蔗滞销时我见过她一面，她穿着香奈儿套装递来融资方案，指甲油还是当年我送她的珊瑚粉。

"你尝尝。"她突然掰开一包糖，指尖掠过我虎口的茧。那是修榨糖机留下的，去年她路过厂房时看见我满手油污，转身就走。现在她手背也有茧，戒痕位置空留一圈发白的皮肤。

糖渣入口即化，甜得发苦。这味道我再熟悉不过，十年前林小满总把冰糖块塞我口袋，说是补脑。高考那天她拆开保温盒，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当年你说要带我离开这里。"她忽然笑了，眼角泪痣在月光下泛着光，"结果呢？我等了三天，等到的是你醉倒在糖厂废墟里。"

我喉咙发紧。那天确实是我的错，父亲破产后我借酒浇愁，错过了她的婚礼。后来听说陈启航在教堂门口摔了花束，说新娘子非要穿旧皮鞋。

"现在轮到我来决定要不要原谅你。"我站起身，靴子踩碎地上一颗糖豆。远处传来警笛声，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盖过了糖厂废弃车间的风铃。

\[未完待续\]我盯着她指尖的糖渣，喉头突然发紧。

"你尝尝。"她又掰开一包糖，指甲划过我虎口的茧。那茧是修榨糖机磨出来的，去年她路过厂房时看见我满手油污，转身就走。现在她手背也有茧，戒痕位置空留一圈发白的皮肤。

糖入口即化，甜得发苦。这味道我再熟悉不过，十年前她总把冰糖块塞我口袋，说是补脑。高考那天她拆开保温盒，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当年你说要带我离开这里。"她忽然笑了，眼角泪痣在月光下泛着光，"结果呢？我等了三天，等到的是你醉倒在糖厂废墟里。"

我喉咙发紧。那天确实是我的错，父亲破产后我借酒浇愁，错过了她的婚礼。后来听说陈启航在教堂门口摔了花束，说新娘子非要穿旧皮鞋。

"现在轮到我来决定要不要原谅你。"我站起身，靴子踩碎地上一颗糖豆。远处传来警笛声，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盖过了糖厂废弃车间的风铃。

林小满突然抓住我的裤脚，指甲几乎掐进布料。她仰起脸，睫毛上挂着未落的泪，"他们用我爸威胁我，我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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