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柱未接,反将肉夹与旁伤兵:"与这后生补,其臂为火油燎,连弓皆拉不开。"老卒自怀中出油纸包,内有冻硬麦饼,饼边缺角,"张小子其母托人所送,掺莜麦,耐饥。"
杨烈蹲断垣最高处,以枝在雪上画云州城布防图。秦岳凑前,见其于西北角画圈,旁标"井"字。"元帅,"秦岳声低,"昨夜擒之匈奴俘虏招,那井为城内唯一未下毒之水源,守以三十匈奴兵。"
"非守,乃看。"杨烈以枝戳圈,"骨都侯恐百姓抢水,以铁皮封井圈,钥匙在其亲卫手。"其忽抬头望城头,有匈奴兵正以木桶下吊水,桶绳比昨日长三尺——井中水位降甚速。
张木匠孙啃麦饼至,饼渣落冻裂手背亦不顾:"元帅,吾思一法,以冰为炮弹!"童子指远处结冰护城河,"凿大块冰,以投石机掷,砸城头可崩碎,胜石头。"
杨烈望那片白茫茫冰面,忽笑——此子心思,竟与其祖同,总能于绝境中寻活路。
(未时·冰弹飞)
云开雾散,汉兵扛凿得之冰块往投石机旁挪。此冰半人高,冻至坚如铁,表面沾水草,取自护城河。张木匠孙指挥工匠营调投石机角度,童子小脸冻红,却比谁都精神。
"放!"
随杨烈一声令,十块冰弹呼啸向城头。匈奴兵以为石头,举盾硬抗,然为冰弹砸得盾碎,冰碴飞溅,割得满脸是血。有冰弹砸箭楼木架,整楼晃动,坠碎冰伤三匈奴弓箭手。
"善!"汉兵齐声喝彩。张木匠孙跳而拍手,棉裤破洞露腿肚冻青,浑然不觉。石头趁机搭弓射箭,冰棱箭头正中举盾匈奴兵咽喉,其捂颈倒下时,口中犹冒血沫。
骨都侯在城头气极暴跳,令旗一挥,三百匈奴兵举云梯自东门杀出,欲抄汉军后路。王二柱见之,拖独腿敲响警示锣,锣声在空旷雪原回荡,惊起一群寒鸦。
"秦岳,顶住!"杨烈令旗指东,"勿令其近投石机!"
秦岳先锋队迎上,长戟与马槊碰撞声如打铁,混伤者惨叫,于雪地织惨烈声浪。石头冰箭射尽,便抄地上冻土块往匈奴兵头上砸,砸至第三个时,手腕为马槊划开口,血滴雪上,瞬凝红玛瑙。
(申时·血梯滑)
匈奴反扑被击退,杨烈令乘胜攻城。此次云梯顶端裹两层湿牛皮,以煮马肉汤浸,不易为火油燃。秦岳先锋队踩同伴尸上爬,梯绳上血冻成冰,抓之特滑。
城头匈奴兵泼下火油顺牛皮流,然燃不起。骨都侯见之,令士兵往梯上扔铁链,链头铁钩缠梯绳即下拽。有云梯被拽倾斜,爬最上汉兵惨叫坠城根,摔冻硬土地,发闷响,若摔碎陶罐。
"石头,射铁链!"王二柱吼声带血沫,其独腿为流矢擦伤,血顺假肢下滴,于雪上画歪扭线。
石头搭弓瞄准,冰棱箭头正中铁链铁环,仅崩小豁口。其急得额冒汗,忽见长木匠孙抱捆麻线至,麻线浸油脂,童子身后随四举火把汉兵。
"缠铁链!"童子声尖,"烧断之!"
汉兵以浸油麻线缠铁链,火把一凑,瞬燃大火。铁链受热软,秦岳趁机令士兵上冲,终有五汉兵登城头,长戟挥舞处,匈奴兵尸如下饺子般坠。
(酉时·残阳血)
残阳染云州城为血色,城头厮杀声渐稀。秦岳先锋队终被赶下,爬上者五人仅返二,皆带重伤,其一肠挂城砖,拖半尺长。
杨烈立断垣上,望城头重竖之狼旗,旗面新增数处焦痕。其身后汉兵坐雪地,无人语,唯沉喘息混风雪声。张木匠孙以冻裂之手给连珠弩上油,童子泪落冰冷弩机,瞬凝小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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