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雷战的喉咙里迸出!他猛地转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死死盯住负责掌控训练强度和节奏的老狐狸,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是训练!不是虐杀!胃部重击!你想让她落下终身残疾吗?!叫停!”
老狐狸脸色也变了,立刻对着通讯器低吼:“黑狼!注意分寸!胃部打击禁用!重复!胃部打击禁用!”
命令传达下去。审讯室内的黑影似乎顿了一下,收回了准备再次挥出的拳头,改用其他方式施加压力。
雷战重新将目光投向单向玻璃。叶寸心瘫软在椅子上,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显得无比艰难。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瘦削却依旧倔强的轮廓。她左臂上那块“敌杀死”的臂章,在惨白的灯光和泥水的污渍下,那只滴血的匕首图案,却仿佛散发着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刺目的光芒。
雷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再用力揉搓!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焦灼、震惊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尖锐刺痛的情绪。他看着她承受着非人的折磨,看着她眼中那抹深沉的痛苦和决绝,看着她臂章上那个沾着血的代号……那个在信任射击场上,他亲手拍在她臂膀上的代号!
“敌杀死……”雷战无声地念着这三个字,目光死死锁住玻璃后那张苍白、痛苦却依旧不肯低头的脸。她刚才那声绝望的呓语,她眼中翻涌的、远超当前酷刑所能带来的痛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黑暗、更加残酷的源头。这个女孩,她的沉默里,到底埋藏着怎样惊心动魄的过往?那过往,又为何会与自己产生如此诡异的、令人心悸的纠葛?
监控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运转的低鸣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雷战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矗立在巨大的单向玻璃前,身影被玻璃反射的微光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迫感。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指甲在掌心留下深刻的月牙形血痕。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是对训练失控的暴怒,是对叶寸心承受痛苦的焦灼,更是对她身上那巨大谜团近乎噬人的探究欲!
玻璃幕墙的另一边,地狱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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