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时,萧然已候在御书房外。他今日换了身石青色常服,领口未系紧,松松垮垮地垂着,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锁骨。新帝近来常召他伴读,有时是批阅奏折,有时是闲谈诗书,御书房的太监们渐渐习惯了这位“苏侍读”的存在——他总是安静地站在角落,不插话,不多言,可只要目光扫过,总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片刻。
并非刻意引人注目,只是晨光落在他发梢时,那点金芒衬得肤色愈发剔透;偶尔低头翻书,长睫垂下的弧度像被精心勾勒过,连指尖翻过书页的动作,都带着种说不出的流畅感。有回新进宫的小太监捧着茶盏经过,竟看怔了神,差点将茶水泼在龙案上。
“看来你这张脸,杀伤力比想象中还大。”系统在他脑海里调侃,“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成宫中新晋‘祸水’了。”
萧然没接话,目光落在新帝正在批阅的奏折上——是周显递上来的,说江南水患需增拨粮款,数额比预算多了近五成。他指尖微动,已知晓其中猫腻:这多出的粮款,怕是要流入周显私库。
“苏砚,你怎么看?”新帝忽然抬头,将奏折推给他。
萧然接过奏折,垂眸细看,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将鼻梁的阴影拉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凌厉,又透着几分清贵。他沉吟片刻,声音平稳:“回陛下,江南粮款账目,臣前几日核对过,按原预算足以支撑到汛期结束。周大人要增拨的款项,怕是……”他顿了顿,抬眼时目光清亮,“有虚报之嫌。”
新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立刻表态,只道:“你去查。”
这便是给了他尚方宝剑。萧然躬身应下,转身时恰逢周显走进来,两人在门口擦肩而过。周显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他总觉得这苏砚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明明看着温和无害,却像藏着什么,连走路时衣袍摆动的弧度,都透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韵律。
萧然没理会他的审视,径直走出御书房。他需要去户部调阅江南粮款的明细,还要联系漕运总督的人,核对周显私库的流水。这是扳倒周显的关键一步,也是他接近权力核心的必经之路——只有除掉周显,新帝才能真正掌权,而他,才能借着“辅佐新帝”的名义,一步步蚕食皇权。
户部的官员见了他,态度比往日更热络。侍郎亲自将账册搬出来,笑着打趣:“苏侍读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连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得仰仗你多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萧然笑着应下,指尖划过账册上的数字,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侍郎身后的屏风——屏风后有衣角闪过,是周显的人。他不动声色地将一本记录着粮款去向的账册往怀里塞了塞,又拿起另一本无关紧要的翻看起来,嘴上闲聊着江南的天气,语气轻松得像在拉家常。
那躲在屏风后的人见他毫无异常,渐渐放下心来,悄悄退了出去。
待账房空无一人,萧然才将怀里的账册取出,快速翻阅。果然在夹层里找到一张字条,上面记着周显与江南盐商勾结的暗号。他将字条收进空间,又将账册放回原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从未动过。
离开户部时,恰逢宫中的花匠在移栽新到的牡丹。艳红的花瓣蹭过他的衣袖,留下点淡香,有个小吏路过,见他站在花旁,忽然愣了神——那牡丹开得泼天富贵,却竟被他身上那股清润又隐约带着锋芒的气质压下去几分,仿佛花是背景,人才是活的景致。
“苏侍读也爱牡丹?”小吏讷讷地问。
萧然回过神,指尖拂去衣袖上的花瓣,笑了笑:“只是觉得颜色太艳了些。”
他转身离去,留下小吏在原地怔忡——明明是寻常的回答,可配上他转身时那不经意的回眸,竟让人觉得,这满园牡丹,确实艳俗了。
回到御书房时,新帝正对着一份奏折发愁。见他进来,便招手让他过去:“你看,周显说要在京郊设‘护粮营’,说是防备流寇,实则是想把兵权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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