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后,苏砚知像块甩不掉的糖,黏得更紧了。他会拉着我去图书馆占座,把我不爱看的课外书换成漫画;会在课间拽着我去走廊晒太阳,听他讲那些在国外的趣事;甚至连班里组织小组讨论,他都要硬挤进我的组,美其名曰“我们配合最默契”。
渐渐地,周围的同学看我的眼神变了。以前他们总觉得我孤僻难接近,现在却会因为苏砚知递零食给我时,笑着喊“沈砚,苏砚知又给你带好吃的啦”;连以前从不跟我说话的班长,都在运动会前找到我:“沈砚,后勤组还差个人手,你要不要来?苏砚知说你做事细心。”
我愣了一下,看了眼旁边冲我挤眉弄眼的苏砚知,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运动会那天,操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我本想躲在角落,却被苏砚知拽到后勤棚,塞给我一叠纸杯:“帮我递水呀,等我拿了名次,第一个跟你分享。”
广播里反复播放着激昂的进行曲,阳光晒得人头晕,我缩在遮阳棚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跑道那边瞟。
三千米决赛开始时,苏砚知穿着红色运动服,站在起跑线上,一眼就瞅见了我。他冲我挥了挥手,笑得像个傻子,然后做了个口型:“等我。”
发令枪响,他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前两圈他跑得很稳,一直跟在第一梯队。到第三圈时,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人绊了个趔趄。我心里猛地一揪,差点站起来。
他很快稳住身形,却落到了最后。看台上的加油声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他扶着膝盖喘气的样子。
“苏砚知!”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
他猛地抬头,在人群里精准地找到我,眼睛亮了亮,忽然咬紧牙关,又开始往前冲。红色的身影在跑道上越来越快,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最后一百米,他居然追成了第二。冲过终点线时,他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却还在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跑过去,蹲在他身边,把水递给他。他没接,反而抓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往他跟前拉了拉。
“你看,”他喘着气,声音有点哑,“我没让你失望吧?”
阳光落在他汗湿的发梢上,亮晶晶的。我忽然有点心疼,抬手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笨蛋,跑那么拼干什么。”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欢,反手握住我的手,紧紧攥着:“因为你在看啊。”
周围的喧闹好像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我指尖发麻。我想抽回手,他却攥得更紧,眼睛里的光比阳光还要烈。
“沈砚,”他忽然凑近,几乎贴着我的耳朵,“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风从操场吹过,带着青草和汗水的味道。我猛地僵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他那句话在反复回响。
他看着我震惊的样子,忽然有点慌,松开手挠了挠头:“我……我是不是太突然了?你别生气,就当我没说……”
“没有。”我打断他,声音有点抖,“我没生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像有只小鹿在心里乱撞,又像有颗糖在慢慢融化,甜得人发慌。
他眼睛又亮了起来:“那……”
“跑完步别想这些。”我站起身,把水塞到他手里,“先回去休息。”
说完我转身就走,脚步有点乱。背后传来他的笑声,又轻又亮,像撒了一把星星。
那天下午,我的手一直是麻的。他掌心的温度,他凑在我耳边的呼吸,还有那句“有点喜欢你”,像藤蔓一样缠在心上,越收越紧。
晚自习时,他偷偷往我抽屉里塞了颗大白兔奶糖。糖纸被他捏得有点皱,上面还沾着点汗渍。
我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奶香味漫开来,甜得恰到好处。
抬眼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冲我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像藏着一整个秋天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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