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野开始出现在更多地方。
顾飞打工的酒吧,他会背着吉他坐在角落,指尖拨弄琴弦,弹出些不成调却格外抓人的旋律;蒋丞去图书馆,总能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他,面前摊着本厚厚的史书,看得专注;甚至连顾淼去康复中心的路上,偶尔也能遇见他,手里捏着只编好的草蚱蜢,逗得顾淼咯咯直笑。
他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蒋丞和顾飞原本平静的生活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好像……对谁都挺热心。”蒋丞嚼着烤串,看着不远处帮老板娘搬啤酒箱的沈野,他动作利落,几箱啤酒在他手里轻得像纸糊的,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
“热心?”顾飞嗤笑一声,“你看他眼里有温度吗?”
蒋丞愣了下,仔细看去。沈野正笑着跟老板娘说话,嘴角弯着,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像层结了冰的湖面,看着热闹,底下却冷得刺骨。
“他帮人,好像只是觉得……有意思。”顾飞吸了口啤酒,“像看戏。”
“那我们也是戏里的人?”
“可能吧。”顾飞看着沈野转过身,恰好对上他们的目光,沈野举起手里的空酒瓶示意了下,笑得一脸坦荡。顾飞扯了扯嘴角,也举了举杯。
那天晚上,他们仨喝了点酒。
沈野酒量极好,几瓶啤酒下肚面不改色,蒋丞和顾飞却都有点晕。巷子里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人脑子发沉。
“我以前啊……”沈野忽然开口,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认识个家伙,跟你俩挺像。”
“哦?”蒋丞来了兴致,“什么样的?”
“一个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沈野晃着酒瓶,眼里映着巷口的路灯,“一个看着蔫儿,心里比谁都有数。”他笑了笑,“后来他们死了。”
蒋丞和顾飞都没说话。这话太突然,带着股血腥味,和他平时的漫不经心截然不同。
“打仗死的。”沈野补充道,语气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亲眼看着的,一箭穿胸,死得挺干脆。”
顾飞皱了皱眉:“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野转过头,路灯的光落在他半边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片阴影。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说出来你们信吗?我是个将军。”
蒋丞和顾飞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这小子又开始胡扯了。
“行,将军。”顾飞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手下有多少兵啊?”
“不多,”沈野很认真地想了想,“也就万把人吧。”他仰头喝干瓶里的酒,“可惜啊,都死光了。”
这话里的落寞太真实,蒋丞心里莫名一紧。他看着沈野把空酒瓶扔进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忽然觉得,或许他说的不是胡话。那些偶尔流露出的沉稳,面对危险时的冷静,还有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都不像一个普通的转学生该有的。
“喂,将军,”蒋丞开口,“那你会武功吗?”
沈野挑了挑眉,忽然伸手,快得像道影子,在蒋丞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捏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蒋丞只觉得手腕一麻,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你说呢?”沈野笑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松开手,“雕虫小技而已。”
蒋丞揉着发麻的手腕,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泛起种奇怪的感觉。这家伙,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沈野的秘密,在一个雨夜被撕开了道小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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