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岗舞子是外务省的打字员,陈吟秋对她说自己是飞鸟大学教中国文学的讲师,因为研究中国问题,所以需要一些资料,因此向西岗舞子买一些外务省作废弃处理的资料。西岗舞子并不知道陈吟秋是中国人,对西岗舞子来说,这是违反外务省规定的,但为了给在熊本县乡下的父母弟弟多寄两个钱,也就同意了。反正这些资料都要烧掉,不会被上司发现的。陈吟秋又教了她一些注意事项,约定了接头暗号等,西岗舞子就觉得更不会出问题了。
她拿过陈吟秋的香烟盒,装着拿香烟的样子,从中间抽出了陈吟秋给她的报酬,不动声色地放进桌上的手提包里,然后站起来道:"那么我先走一步,失礼了!"说着她便离开桌子,向酒吧外走去。
陈吟秋又到东京火车站搭上了去横须贺的列车。横须贺是一处军港,他在那里的中华料理店中发展了一个耳目,今天是约定见面的日子。到了横须贺车站的出站口,陈吟秋靠在墙边,一付车票不在了的样子,用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来摸去。此时一起下车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乘客都已经出站了。绿色的车票好像在大衣的右口袋里面,是不是掉在了车上了?他转过了身子确定没有跟踪后,他才掏出车票,若无其事地出了车站。
一出站他立即朝临海的公园走去。右边是军港逸所,左边是逸见上陆场。铅灰色的天空和同样颜色的海,对岸停泊着军舰。海上的冷风吹来,陈吟秋立起了大衣的领子,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星期五下午两点半在冷风吹拂的临海公园游人稀少。他走进一个在垂钓的人后面,问道:"钓到鱼了吗?"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对岸停泊的军舰上的一切活动。"不行,没有钓到。"钓鱼的男子头也不回,眼睛望着海面回答道。陈吟秋挨着钓鱼男子坐下悄悄地说着,钓鱼男子则不停地点头。
陈吟秋再一次确认没有带来尾巴后,便和收拾起钓竿站起来的那人离开了海岸。从临海公园的游泳池傍边穿过系着游艇的码头,来到了开港纪念碑前。小栗上野介和法国海军工程师贝尔尼的半身彫像被树丛包围着,显得很落寞。
陈吟秋和那人在彫像正面的长椅上坐下,将钓饵撤向飞上飞下的鸽子。掏出香烟,那人躬身靠近陈吟秋,陈吟秋掏出了火柴,给他点燃了香烟。那人有意不让香烟点燃,待陈吟秋再擦燃一根火柴的间隙说道:"陸军省幕僚监部没有出兵中国的计划。"那人轻轻地点燃了香烟。陈吟秋此时不想抽烟,闻不惯烟味,把头偏向了一边。"没有?"
陈吟秋又问:"那陸军使用的武器?没有什么新东西?"
"和原来使用的一样。"
说完那人站起来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了。
不远处一个老人正溜着狗朝这边走来。
日本趁欧战之际,列强无暇东顾,向中国提出了《二十一条》,国内正在与日本谈判。袁大总统的指示就是一个字:拖!同时又指示中国驻日本公使馆密切注意日本的动静。陈吟秋在武官处工作,他要密切注意日本陸海军的动向,并及时向国内报告。
那个老人走过来,陈吟秋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个是化装成老人的刑事。自己的耳目被盯梢了,成了对方的诱饵,现在钓上了他,来抓他的。陈吟秋不动声色,他现在知道隔着一排长椅坐在另一排长椅上的一男一女也是化了装的,伪装成老头、老太的特高课刑事。海上缓缓游动的捕鱼船上,正有人用高倍望远镜正看着这边。身后楼房的某个窗口有一只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正对着自己。但由于有绿化带的树枝影响,应该不会很准。傍边十多米处露店(卖拉面的小吃摊)的老板搭着白毛巾,装着擦汗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不远处正在装模作样推婴儿车的家庭主妇也是刑事。看样子今天跑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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