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初燃 (2-1)

雨水还在下。

我站在废弃工厂的铁门前，手里的燃烧符咒发出微弱的橙光。风吹过时，火苗晃了晃，映得我的脸忽明忽暗。

手机屏幕亮着，那条加密信息还停在眼前：“坐标：城东老厂区，B3车间，四点三十分。”

“灰烬”组织的人，果然等不及了。

我把符咒咬在嘴里，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声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回荡，像某种低沉的呜咽。我贴着墙根往里走，脚步很轻，但木地板还是发出轻微的吱响。

这里是我死的地方。

三个月后的暴雨夜，我就躺在这片冷冰冰的水泥地上，血从胸口流出来，浸透了我的衣服。程砚秋站在我面前，雨打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平静得像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而现在，我还活着。

我摸了摸胸口的伤痕，那里已经愈合，但记忆还在。

我走到B3车间门口，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黑暗扑面而来。

我点燃另一张符咒，火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破旧的操作台，散落的零件，还有墙上剥落的油漆。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混着潮湿的霉味。

“来了。”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

我转头看去，一个黑衣人坐在角落的箱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他戴着兜帽，看不清脸，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你是‘灰烬’的人？”我问。

“算是。”他收起小刀，站起身，“你就是顾沉？”

“是。”

他走近几步，停在我面前。“听说你重生了。”

我没有回答。

“程砚秋没告诉你吗？”他笑了笑，“他早知道你会回来。”

我心头一震，但面上不动声色：“他在哪？”

“你不想先听听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他语气轻松，像是在闲聊，“你死了之后，程家很快接手了异能者联盟的资源分配权。他们用你的死亡，换来了整个南方区域的控制权。”

我沉默。

这些事，我在前世就已经知道了。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把你献祭？”黑衣人继续说，“只是因为家族利益？不，顾沉，你太天真了。”

我握紧拳头，火焰在掌心燃起。

“他早就知道你会重生。”黑衣人看着我，“也知道你会来找他复仇。他现在就在等你，等着看你下一步怎么走。”

我喉咙发紧，声音低沉：“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已经见过三个‘你’了。”黑衣人说，“每次你重生，他都知道。每次你试图改变结局，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猛地抬头，直视着他。

“你们……到底是谁？”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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